这一围,便是一个月,粮官查点粮草,已不足三日。
是夜,半数虎袍军无令而出城,月下拔刀,悍不畏死的一刀扎进敌军腹中。
其中,有个叫卢狄的小兵,突破重围。
单骑走了百里,这才找到驻守军队,报了军情。
而那卢狄,脸皮被削掉了一半,牙齿上血迹斑斑,胸膛上更是肋骨森森,露出了大半,连血都流干了。
强撑着这最后一口气,说完便晕了过去。
有随军郎中来看,说此人,已死多时了。
张天息获救后,知晓此事,心中痛甚,改张姓卢,从此无家无族,只有虎袍军。
“我忍不了了,拿弓来!”
克山摇伸了伸手,却又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若是不让卢天息把这气发出去,只怕早晚要坏事。
比如说,若是夜袭胡营,只怕得胜也是惨败。
有人递上弓箭。
卢天息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去,如同流星一般。
却差了一点,坠落在胡军阵前。
他本就不以弓箭见长,单纯臂力强盛,却无技艺傍身。
“他娘的,有没有哪个有本事的,给老子出来,我赏他一壶辽东白鹿!”
卢天息说完,克山摇笑了笑,别说是镇胡关里的守军,便是他,也未必能射中七百步开外。
“禀将军!可要准头!”
卢天息闻声去看,旗下,站着一个汉子。
豹子眼,胡茬多日没有整理,已经生了一下巴。
“嗯?你伤好了?”
那汉子正是熊耷,此刻高声道:“好了!”
卢天息扭头,笑着看了看克山摇,示意要不要他试上一试。
克山摇一笑,他对这个汉子十分欣赏,那日铁骑来时,便看到他那孤身站在城墙之上,横扫胡兵的英勇情形,当即道:“给他弓!”
“小卒有弓!”
熊耷说完这句话,低头,提起长弓。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起!”
弯弓搭箭暴射。
一气呵成。
只见那箭矢,速度极快的飘上了天,旋即直挺挺折了一下。
胡兵之中,华盖之下。
有一天王,睁开眼睛,一挥手,扇飞了那箭矢。
墙上守军无不瞠目结舌。
“小子!厉害啊!”卢天息哈哈大笑,道:“你这算是和虎狼天王交手了,不分胜负!”
克山摇也是吃惊不小,这飞天而上,又倒折而下的箭技他也听闻过。
穿云箭。
只不过没想到,虎袍军中有人会使。
“你这本事还真不错,谁教的?”卢天息没那么多忌讳,当即问了一句。
“虎袍军一老卒,说小卒有些天资,故而所授。”
“那老卒何在?”
“死了。”
卢天息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了,可不是死了吗?
孟符手底下的幽州军,不就留了一个熊耷吗?
“死了便死了,谁也逃不过这一关,过来当兵,死是早晚的事!关键是看死的赚不赚!”
熊耷憨笑了一下,道:“我是赚了,只不过赚的不够多。”
克山摇看了看熊耷,笑了一下,道:“好,明日你来我这里,交办军功军籍,我给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