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龟年不知道说些什么,抹了抹眼泪,一弯腰,走了出去。
安龟年这边刚走,魏可染身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随着商队去了幽州的游士房郎侍蔺畚斗。
“魏先生,为何不告知他,那女人有问题?”
魏可染摇了摇头,眼睛依旧看着书卷,不经意道:“不用讲,他自然会知道的。”
蔺畚斗疑惑的想了想,却没再出声打扰魏可染。
那边,安龟年到了粮行。
依旧是那熟悉的小楼,依旧是那个大大的吊秤,上面浮着一层米屑。
满楼的人叫自己“掌柜的”。
还有不少百姓,一见自己回了来,都笑着。
“安大掌柜的,您可回来了!”
“掌柜的吃了吗?”
安龟年不解,却也笑着一一拱手。
等上了二楼,找来一个账房问这些事。
那账房把事情说完,一直讲到张幼初扯了张油鼠的一个耳朵。
安龟年只觉得脖颈一凉,好像是被钢刀掠过,刮了一层毛的感觉。
他深知镇江帮底子,哪里有张油鼠这个人?都是捏造出来的。
只是,若是没有张油鼠这个人,恐怕,少了一只耳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那是帮主弟弟,所以这一只耳朵能息怒。
若是自己......安龟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只觉得凉飕飕的。
想到这里,安龟年忽然想起了此间种种事。
只觉得心惊。
“备车!下楼!”
安龟年上了车,一直走到城北外不远的村子。
有一间房子,门是南苏木的,推开瞧,院子四间对开门的,外面养了不少的花草。
“香儿?”
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安龟年皱着眉毛,一直走到屋子里。
正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的,是一张发臭了的薄薄人皮。
安龟年大惊,手摩挲着,这肌肤他熟悉极了。
撑开来瞧。
“香儿!香儿!”
青州,烟台港。
朱银珂坐在断桥上,用脚荡着渤水,看着港口挑夫挑着货物。
笑着,道:“还敢回来?”
桥底下,映出一张血红的脸来,却看不清五官。
“主上,血泥无能。”
说着话,好像能看见嘴巴。
朱银珂笑着,声音好听极了,脚就在那张脸的嘴角边上。
踢了一下水。
“算了算了,余姐姐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何况还有一个烦得要命的魏可染。”
说到这里,朱银珂用脚踢了一下血泥的红脸。
“别以为我给你找些理由,你便无事了,要不是我去不了幽州,哪里还用得上你!现在,给我滚回幽州去!下次,再杀不掉余春猫!我就要杀了你!”
血红脸的血泥沉了下去,也不言语。
朱银珂想了想,那白皙的脚依旧打着水花。
“若是那小呆子劫了银子就逃,我就不信余姐姐不出幽州探查!真是,哼......有点意思。”
说着说着,朱银珂站起身来,背着双手。
“唉,想念王爷了,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