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我和那位朋友的交流之下,交换过各自的发现和现场的一些线索之后,我们基本确认了我父亲遇到的车祸,可能是人为所致。
而当时,我注意到我父亲的手臂,挪动了一个位置。
所以,我当时几乎觉得他可能是已经苏醒了,但由于发现车祸并非意外,就想继续装作昏迷,从而麻痹那个凶手,好给警方更多的侦察时间。
而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父亲出事的消息被人曝光,导致我母亲过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我母亲当时悲伤的样子,觉得如果我父亲醒了,至少不用在至亲面前装下去。
于是我就说了一些话,刺激了他。
当时,我很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球,在眼皮下边有转动的痕迹,并且睫毛也发生了轻微的抖动。
也就是说,我当时是非常清楚的看到,我父亲是有细节上的轻微活动的。
睫毛的抖动,应该是他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努力控制住了产生的状态。
我这样描述可能不够精确,但当时他的状态,真的是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装昏迷。
到了晚上,我又一次的尝试刺激了一下我的父亲,他又一次的明显给出了反应。
所以,我其实是坚信,我父亲早就苏醒了,只是出于一些他自身的理由,他不愿意将这个事实公布出去。
刚才呢,我就想办法把我母亲支出去了,想跟我父亲好好谈谈。
毕竟,为了他的一些私人理由,让家里人陷入如此的痛苦之中,似乎也太自私了一些。
可是,很奇怪,今天无论我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刺激他,他都没有任何的反馈了。
如果说昨天的一些动作,都只是肌肉和神经的自然反应,那么,为什么今天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比昨天还要能带给他更大的刺激,可是,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了呢?
就连基本的神经和肌肉反应都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
杨院长缓缓点头。
程煜在跟他对话的过程中,一直观察着杨院长的反应。
他刚开始说到程广年有那些反应的时候,杨院长的姿态是比较轻松的,或许他认为,那就是所有病人家属在遇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一种美好的愿景。
但随着程煜罗列出的反应增多,尤其是提到今天无论怎么刺激,程广年都没有任何反应了,杨院长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沉思良久,杨院长说:“说实话啊,程先生,你跟我说的那些反应,当然有可能如你所言,是你父亲出于一些私人的理由不愿意公布他其实已经苏醒的事实。
尤其是,我凭着我从医三十多年的经验,他的身体状况,的确也符合你的说法。
但是,也还是有可能,那些都只是巧合。
但是今天你父亲的确是几乎失去了所有正常的应激反应,这一点,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就算是进入深度沉眠,又或者就是我们通俗点讲叫植物人状态的患者,在面对强光等外界刺激的时候,也是会产生神经反馈的。
而你的父亲,现在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反馈。
我不太能跟你解释,为什么昨天和今天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差异,我个人的建议,是再给他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我要看看,他的身体机能,以及各项数据,跟昨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例,一个人在遭遇强大的外力冲击之后,当场检查没有任何异常,堪称生命史上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