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府,听完李靖的话,房玄龄一脸动容,心生敬佩,直温声道:“药师公年过花甲,腿疾凶恶,又何故非要去冒此险呢?”
李靖手握茶杯,却是摇了摇头,眼神唏嘘,“我本隋臣,当年伪装成囚,意图告密,因而下狱待斩,幸得圣人另眼,因而获释,而后南征北战,出将入相,方才有今日之李药师”。
说罢之后李靖深深一叹,“而今大唐虽是将才辈出,然而皆不能服众。茂公之才不下于我,然其年尚小,功不足;君集得我传承,足以领军,然其恃宠而骄,粗率无俭;另外知节敬德等人勇则勇矣,难以为帅,苏定方薛仁贵等人尚待雕琢,为今之计,舍我其谁”。
李靖点评着当朝大将,最后更是难得的没有谦逊,表明现在唯有他才是最适合的挂帅人选,而房玄龄也是深以为然,丝毫没有觉得李靖是说大话,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正欲规劝,又是见得李靖面北抬头叹道:“想必此时,圣人亦是因此为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李靖深受皇恩,岂能避之”。
听得李靖这么说,房玄龄也是心中敬服,但却是低头俯身道:“虽是如此,但药师公一生威名,实不可轻易涉险啊,那吐谷浑乃是苦寒之地,冰天雪地之间,饱受风霜雪雨不说,我更是听人说,中原人去了之后便会头疼乏力,呼吸困难,重者甚至会殒命,太子将此唤作高原反应。此等险恶之地,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靖虽是看起来颇为健壮,但是毕竟年过花甲,腿脚又不便,房玄龄也是很不放心让李靖征战,这段话其中的隐晦意思也是说得很明白了,一旦李靖兵败吐谷浑,那一生威名将会丧失殆尽。
若是李靖现在隐退,那他的威名将会永远的流传下去,名望永存,然而再若是征战有失,那将是一落千丈,就如同原本历史上的薛仁贵一样,一生征战,战功赫赫,却是晚年兵败大非川,英名扫地。
李靖何等人,自是听得懂房玄龄的隐晦意思,也知其好心,但仍是固执的摇头道:“汉伏波将军所言甚对,为将者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岂能卧床死于儿女身边。”
房玄龄听此默然,从私交角度上,自然是不愿年过花甲的老将李靖再次挂帅了,但是从公事上面看,他没有理由劝解李靖。
一来是李靖不畏艰险执意出征,一颗忠心报国,房玄龄没有道理去阻拦。二来也是李靖无疑是最合适的挂帅人选,房玄龄乃是李世民头号军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见得房玄龄不言语,李靖拉起他的手沉声道:“还请玄龄与我一同进宫,请求圣人准我出战”。
看着李靖那殷切的神情,房玄龄也是不忍拒绝,换到自己,也会如此吧,为报圣人恩德,舍去这一条命又何惜。
心念到此,房玄龄也是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直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早间再去不迟”。
李靖欣然应着,说服了房相公,圣人那里就不成问题了。
翌日,李破军早早起床,今日没有早朝,李破军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找李世民问问出征的事,因为挂帅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李破军也是心里痒痒,虽是自己挂帅的可能性不大,甚至是不可能,但是这并不妨碍李破军想要去吐谷浑凑热闹的心思。
来到甘露殿,李世民方才用罢早膳,正欲批阅奏疏,李破军一见他模样,也是面露讶色,因为李世民脸色不太好,好明显的黑眼圈挂着,精神有些萎靡,这可是让李破军好生惊疑。
因为李世民虽是工作强度较高,但是作息还是很规律的,批阅奏疏过了子时便会去休息,现在这个模样那就应该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了,难道是又去给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