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式剑意是斩眉的根本,都能舍得拿出,足可见其渴求之切。
那招乘风破浪是萧乘风独创,并非九天剑派或者魔教所传。
剑意又是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个斩眉到底能够领悟多少,还是两说,陈浮生倒也舍得拿出来。
“道友都说此人剑法是斩燕砍柳得来,柳丝最是柔弱不受力,燕鸟以速闻名,他能够练成,显然剑法已经快到了凡人的极致,另一个单从杀气上就不如此人凌厉,道友让我先选,我自然是选个更厉害一些的,道友以为如何?”
看到陈浮生默认了这场赌斗,斩眉心中大喜,手指从破雾而来的那一叶小舟重新移到之前那个剑号岩流的青年身上道。
“我吗?”
陈浮生放出神识感应一下,卖了个关子道:“那我就赌今日之战,先赢的后输,先输的后赢,道友且等片刻,看看我猜测得是否准确。”
陈浮生话音刚落,就见船上男子双脚一蹬,借着这前踏之力已然跃入水中,借着潮汐之力奔行而来。
扶桑剑客决斗,刀法狠辣,既不给对手也不给自己留余地,往往数合之间分出生死,与中原江湖人物拼斗之际首先用内力护住自身,然后再用精妙招数不断试探对方气机虚实,窥得破绽后再一举祭出胜负手的风格截然相反。
“这一次是斩眉输了,不过道友似乎也没有赢下。”
以陈浮生二人的修为见识来看这种凡俗之间的斗法,自然是居高临下有如反掌观纹一般,只是扫过一两眼,就暗暗摇头,然后转头看向陈浮生,脸上又带上了些快意道。
“兵法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陈浮生低头念叨一句,亦是笑道:“这个号岩流的,单论武艺确实要高出一筹,不过两人实力毕竟相差不多,庙算输给人家,落败在所难免。”
扶桑人种低劣,天然在体魄上输给中原子民,无论是修道还是习武天赋都差了许多,这两人却是身材难得一见的高大。
凡间武艺争斗,关键在于一个圆字,以臂长与兵器乃至内力催动的剑芒为径,以肩胛为心,营造出一个大圆。
技击之理,便是破去对方的圆,从而让对手破绽毕露,一寸长一寸强便是此理。
那个岩流的兵器三尺三寸长,甚至平日里无法从容挂在腰间,只能负于背后,故而又有晾衣杆的说法,已经是少有的大刀。
出刀之时,以他的臂展加上刀身,再以逆斩飞燕的速度发出确实犀利霸道难当。
尤其是他站在在海岸陆地之上面对踏浪而来的对手,居高临下,以静制动,可以说地利与气势相合,将实力更增一成。
然而他那位宿敌显然思虑更深,他踏水逆光而来,出手自然比面光的岩流要更加精准一些,两人一者占据天时,一者倚仗地势,在这方面可谓打了个平手。
尤其是知道这位岩流手中长刀锋利,故而舍弃了一对长短刀,削船桨以为兵器,四尺二寸,反过来压制对方,让对手的斩燕剑术根本施展不出。
木桨质地紧密,沾水之后更是沉重,暗合以拙破巧之意,不惧岩流兵刃之利。
尤其是他姗姗来迟,再以言语挑拨对方,攻心为上,生生破去了对手的止水心境。
长刀撩起,在这一瞬隐约绽出青色刀芒,削断发巾,擦着头皮掠过,只差毫厘。
木桨带起呼啸风声,向着岩流头骨重重落下,一旦砸实,必然是天灵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