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愁回家后听到的第一个大新闻,就是王大娘一家被流放的事。
顿时,阿愁的神色就是一阵古怪。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四丫歪头看看她,又拿膝盖撞了她一下,凑到她耳旁小声道:“不会是小郎看你被人欺负,这是在替你出头吧?”
其实阿愁心里也颇为自恋地这般觉得的。不过,很快二木头就在一旁否了她的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他撇着嘴道,“若单只为她们打人的事,最多不过是被官府抓去打上几板子,再带枷示众几天也就够了。这可是一家子被流判五百里呢!听我阿爷说,这还是因为那个主犯,就是王家那丫头,还没到及笄的年纪,且又是个女孩子,才被减了刑的缘故。”
阿愁一愣,忙问道:“王娇娇犯什么事了?”
二木头抓了抓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个罪名的名称,便道:“就是那天王家丫头打你的时候,王府的小郎不是拦了一下吗?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张嘴就骂人祖宗。天家的祖宗又岂是她骂得的?那可是反逆的大罪!我听说他们一家只被判了个流放,还是二十七郎君替她求了情的缘故,只说她年幼无知什么什么的。不然,便不是灭九族,肯定也得是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提到“满门抄斩”四个字,二木头立时来了精神,便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跟阿愁等人吹嘘起几年前东皇庙门前看官府当街杀人的旧事来,又感慨道:“我阿爷说,如今朝廷宽仁,厚待百姓,这都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秋后处斩的事了。”——听着仿佛很是遗憾刘家没被满门抄斩,叫百姓少看了许多热闹的意思……
二木头描述着砍头的血腥时,四丫和她几个姐姐一副既害怕又好奇的模样,一个个竟听得津津有味。
阿愁见了,心里不由又是默默一叹——代沟啊!来自后世的她,怎么也想像不出来,看官府杀人有何乐趣所在。
不过,因着二木头的话,倒是叫阿愁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便是当初廿七郎曾暗示过要“金屋藏娇”的话,只冲着他如今才十一岁年纪,想来那也不是什么多深刻的感情。不定是这熊孩子看到王府里那位九郎君收姬妾的事,叫这孩子一时学着胡闹起来罢了……
而若说起那位九郎君因收姬妾而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则又得说到春节后就失了踪影的乔娘子了。
那乔娘子便如阿愁所猜测的那样,果然在七里河的花船上做着船娘。年前时,乔娘子跟常照应她生意的一个客商打得很是火热。吃一亏长一智的她,便想着利用春节的机会跟那人回他老家看一看,以确定那人果然没个家室——这事儿,叫保守的郑阿婶很不看好,所以当初才跟莫娘子嘀咕了那么一句担忧的话。
而事实上,对方家里还真是没个老婆。乔娘子原以为自己终身终于有靠了,正准备收下客商的彩礼时,却是忽然就从客商邻居那里听到一件奇怪的事——这位客商家里虽然没老婆,可每次他付了女方彩礼聘金后,他的未婚妻竟总会出什么事,最终总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邻居都说他这人命里犯着孤星。叫乔娘子起疑的是,这位客商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一般于这种情况下,因对方的女儿不见了,他应该要求对方父母退回彩礼才是。可这位客商居然不仅不曾提过这样的要求,还颇为憨厚地说,对方家里连人都丢了,他不忍心让对方再破了财……
当年乔娘子可是因着“彩礼”二字而吃过大苦头的,她不信这世间会有这等善良之人,便悄悄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许是那人自以为手段高明,一时忘了形,竟叫乔娘子给灌醉了,问出了个究竟……
却原来,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