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她这副孩子的躯壳里藏着的是个成年人,便是两位姑姑没办法从实践中总结出一套系统理论来,结合着前世的知识,阿愁倒总能自己给自己总结出一套理论来。只是,她这人对自己总缺乏了一点自信,便是总结出来什么,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对是错,便悄悄于人后跟两位“室友”余小仙和甜姐儿讨论着。
因到底不是这一世的人,有些相关的术语,比如发型与首饰之间的构造关系,单那“构造”二字,便叫伪大唐人士阿愁绞尽脑汁找着当世的词语来代替。可就这样,有很多后世的用词,仍这么不小心就从她的嘴里给露了出去……
和人前总缺着点自信的阿愁不同,余小仙是个醉心手艺的手艺人,每当有什么她们三人都搞不明白的问题时,她总没一点心理负担地跑去向洪姑姑求教。因此,阿愁嘴里那些有时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新鲜词”,便这么被洪姑姑当个新鲜事给宣扬了出去。
于是府里诸人便都知道了,那个一笑起来就找不着眼儿的小阿愁,一着急起来,嘴里常常会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新词儿……却是除了李穆外,竟没一个怀疑着这个阿愁是个“假冒伪劣”的。
而这件事,则叫李穆更加肯定了,阿愁的躯壳里住着他的秋阳呢!
只是,自那天阿愁在周家小楼里“当众明志”后,阿愁似乎就对他心生了忌惮。他只要略一靠近,那丫头便总竖起浑身的刺来,仿佛他要行什么不轨之事一般。他原想着,只要他以正常的态度待她,总能叫她渐渐习惯他的存在,从而软化了态度。可显然他忘了前世时的秋阳除了面对她奶奶和秦川时会十分没个原则外,对别的人和事往往都是极固执的。二人这般僵持着直到阿愁歇过她的第二个休沐日,眼看着她进府都快有一个月了,他依旧没能看到她那里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他便换了方法。
*·*·*
阿愁等人在进府的第一个十天里,不过是在两位姑姑的带领下温习着一些基本知识罢了,从第二个十天起,便开始给她们加了些叫人深感意外的课程。
比如,英太太开始教起六人绘画来。
英太太似乎有着一种很恶劣的幽默感,最爱笑眯眯地捉弄人了,因此,她竟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向六个孩子解释一句,为什么她们要跟着学画。
阿愁倒是多少能够理解,这应该是在训练她们对色彩的感觉,还有对线条的掌握,以及,一种审美的锻炼。
头一个十天里,那梁冰冰和岳菱儿冲突起来从不知道避讳人。可显然第一个休沐回家后,这二人都被家里人给教训了。如今哪怕二人偶尔也有绷不住的时候,至少也都知道要维持着个表面的平和。这却是叫那总以一种看热闹般的眼神盯着她们的英太太一阵失望。
这一天,在英太太冷嘲热讽地一一评点过六人所画的桃花后,门外忽然来了个传话的小丫鬟。
却原来是李穆那里似有什么话要问阿愁,让她得空去一趟他那里。
英太太的眼不由就微眯了一眯,却是惊得才刚得了个表扬的阿愁后背忍不住就生出一层寒意。
果然,英太太看着她笑眯眯地道:“你这桃花画得已经很不错了,可以不用再学了。去吧。”
阿愁:“……”——您老这是皮笑肉不笑吧!是吧?!
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英太太等了一会儿,见阿愁只呆呆站在那里不动,便下意识里微挑了一下眉,心里暗暗道,这孩子果然是个老实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