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吃到桔子了,九五后以及零零后很难想象到桔子曾经是早去二三十年前大部分家庭秋冬的主要零嘴,当桔子收获的季节,生产大队组织妇女们在集体的果园里采摘着一筐筐的桔子,漫山遍野的桔子挂满了枝头,头发抱着毛巾,身后背着篓子,手里拿着剪刀的女人们穿梭其中。
在正式采摘之前,桔子还青着的时候,占据整片山的桔园都已经用荆刺围住了,桔园里每隔一里便有一个红砖砌的小屋,晚间桔园守夜的人住在里边……大家都穷,大家也都馋,尤其是身形瘦弱的小孩,找了个空隙钻进来,防不胜防,一晚上能偷几箩筐给在外接应的人,除了自己吃,还能拿到别的地方去卖。
不说那时候的物质条件造成的生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浪漫的条件,守夜人孤独的小屋,前来偷桔子的女贼,或者是熟人,或者是邻家的小姑娘,在这野外的月光下,发生点浪漫的故事也不是不可能……许多乡土背景的文学影视创作,不管如今捧的多高,少不了作者年轻时在那些瓜田李下的见闻和乡人们嘴里吐沫子横飞的屁股与柰子的故事影响。
现在很多文人和导演,当年也不过是流氓中的一份子而已,有些人提高了,进步了,有些人终究还是老流氓,就算要转型,总也脱离不了那股子流氓气息以为贴近现实表达了什么玩意。
刘长安吃着桔子,想着和桔子有关的七七八八,把摘掉了肉依然看上去浑圆的桔子皮一个个摆放在一起,想必总有眼神不好又喜欢占小便宜的人过来随手拿起来看看。
青桔皮里的丝络隐藏起来了,在夜晚里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完整的桔子。
安静的校区里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语,悠然犹如管箫的乐声,一丛丛的树荫摇曳,湘大校区多的是肆意生长了几十年的高大树木,满冠的树叶积攒起来就是一片悬停在夜空中的黑云。
两根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那些桔子皮,越是在黑夜中,洁白细嫩的皮肤越发显得晶莹如玉,让人想起了博物馆里那玉质的展品藏于玻璃后独得昏黄的光滋润的情景。
苏南秀拿起了桔子皮,看了看,神色平静,习惯的力量何等强大,经历过多少风云诡谲的岁月,时光流淌,容颜变幻,不变的却是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习惯。
她的手指甲掐了掐桔子皮,绿色的细胞组织液溢出来,浸入她粉白的指甲间,变成了一种让她很不喜欢的黄绿色,于是丢掉了桔子皮,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指甲,闻了闻气味,不满地喷了一点香水在手上掩盖住桔子皮强烈的气味。
苏南秀往更僻静的小道上走去,身后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
“这人真是无聊。”管圆语气中少不了愤懑,这么无聊的一个人,凭什么?凭什么让管圆总感觉对方压了自己一头,这种滋味很难受。
人的心态是会变化的,以前的管圆不是不能接受有人比自己更优秀,因此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与青睐,而现在他明明已经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一撮优秀人类了,却得不到应该有的人生。
楚庄王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位二十余年,饮马黄河成为五霸之一,大概就是欲扬先抑的人生吧。
“无聊是一种孤独的心境中悠然自得的闲逸,很难得。”尽管知道身后的年轻男子难以理解,苏南秀还是解释了一句。
“……”管圆愣了一下,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接不上。
“今天晚上你去聚会,表现得好一点,年轻的女孩子嘛……爱慕虚荣,更希望追求自己的人是备受瞩目,在当场最出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