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氏的爹曾经当过榷盐使,历代的官职,只要和盐沾上,那就是肥缺,李氏出身不差,见过大富大贵,勉强算起来,还是赵郡李氏的旁支。
有人也试图通过李氏,拉拢魏仁浦。
可老魏是什么人啊!他原本就瞧不起衰败的世家大族,身为政事堂的相公,他已经站在了文官的顶点,拉下一张老脸不要,去给世家大族卖力气,他们能给自己什么?
光凭这点自我定位,魏仁浦就比其他人活得明白。
他严格约束家人,李氏也相对贤惠,故此魏家的大门,一直是对世家关闭的,李氏也一心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今天,李氏受不了了!
书香门第,宰相之子,却成了买卖人口的贩子,这要是传出去,魏家的脸往哪里放?老爷的一世清名,就算彻底毁了!
还有,自己的儿子才十六啊,还有大把的年华,何以立身自处?
“老爷!”
李氏抹了抹眼泪,正色道:“无论如何,你要出头,替咱们儿子讨回公道!”
魏仁浦黑口黑脸,别提多难看了。
“你让我讨公道,讨什么公道?”
李氏怒目圆睁,“自然是弹劾叶华,他把咱们儿子逼到了什么地步,还不该兴师问罪吗?你这个宰相是干什么的?”
魏仁浦简直无语了,“夫人啊,你想当寡妇就赶快说,何必害我?训导员是先帝同意的事情,我要是拿这事弹劾叶华,信不信,他能把我扔到天牢,一直关到死!”
李氏吓得张大了嘴巴,突然又哇哇大哭,眼泪止不住流淌,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儿子这不是完了吗?
她还活着干什么!
突然,李氏起身,猛地要往桌角上撞,魏仁浦见到,连忙招呼儿子,爷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李氏给拉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魏仁浦唉声叹气。
魏咸美刚刚一直插不上话,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
“娘,孩儿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氏茫然了,她的儿子是傻了吗?你强逼着人家娶亲,就算情有可原,可万不该买卖人口啊!
这是世代书香之家干的事情吗?
若是传出去,还不被口水淹死?
魏咸美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质的奖章,扔在了母亲的面前。
一金一银,在所有训导员当中,他是排名第一的。
除了已经进入绣衣使者的赵匡义,这一波年轻人当中,魏咸美得到的夸赞最多,更是被破格提拔为县尉,如果他要是有功名在身,当个县令都不为过!
想想吧,十六岁的县令!
放眼整个大周,又有几个?
魏咸美是带着骄傲和自豪,衣锦还乡,哪知道爹妈居然这么看自己,弄得他都凌乱了!到底孰是孰非,谁能告诉他?
正在这时候,管家小跑着进来。
“相爷,冠军侯来访!”
听说叶华来了,李氏豁然站起,就想找叶华论理,魏仁浦急忙把夫人拦住了。
“算我求你了,你要是还想保住咱们这个家,就别添乱了!”
李氏实在是没法子,她狠狠一跺脚,扭头向后走。
老魏深吸口气,平复心绪,掸了掸衣服,亲自到二门,把叶华接了进来。
饶是魏仁浦城府够深,可遇到了这种事情,也难免震怒,他连茶水都没给叶华准备,冷冷道:“冠军侯,老夫家中俗事缠身,无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