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三人就发现,这些家仆固然是能做到不失礼,但是名刺递过去以后却是有人能插队的。
几名一同到达的汝南豪门子弟被先放了进去,公孙兄弟都还能保持淡定……这个实在是人之常情,人家十之八九是能扯上关系的故旧;接着,又是几名关东名门子弟越过了他们前去拜见,这好像也没辙,因为这几位的家世摆在那里,就算是公孙兄弟也都听过;再往后,忽然又来了几位年纪稍长的人物,看起来都过了三十岁,那更不用说了,自然又要先请进去。
而等到这时,公孙珣还好,公孙越也只是少年心性跺跺脚,而公孙瓒的脸色却是愈发阴沉了起来。
终于,眼看着前头再无人,身后几个刚刚递了名刺的人也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少年、青年,公孙兄弟立即放下之前种种心思,开始起身整理衣冠。
孰料,就在此时,一名文士打扮的袁氏宾客忽然快步从草庐那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慌慌张张手持名刺的袁氏家仆。
“哪位是臧洪臧公子?”这宾客一来到此地,立即团团作揖行礼。
一名刚刚递上名刺不久的少年,看样子也就是十五六岁刚刚束发的样子,闻言马上从后方上前拱手还礼:“不敢称公子,小可正是臧洪。”
那宾客正色问道:“可是前太原太守,现使匈奴中郎将臧公嫡子?”
“正是。”那少年赶紧答应。
“速速随我来吧。”宾客拱手道。“我家少君听说是臧公之嫡子,特使我前来迎接。”
臧洪忙不迭的答礼,然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自己带来的奠礼,亲自捧着,目不斜视的跟着进去了。
公孙珣等人相顾无言,公孙瓒更是直接涨红了脸。
“这臧洪我认识。”看着此人进去,站在一旁的公孙越忽然低声抱怨了起来。“此人因为父亲恩荫,在太学中做童子郎,前些日子修建石经的时候还听我们讲解过钩识标准,当时对我尊重的不得了,现在居然装作没看见我们……”
公孙珣面色抽动了一下,赶紧安抚道:“阿越何须说这些话?大家都吹了一整天冷风,个个哆哆嗦嗦的,恐怕这时候谁也没心思认人。”
“你也知道我们吹了一整日冷风?”就在此时,耳畔忽然响起一个音量极大的发怒声,却是那边的公孙瓒终于忍耐不住了。“彼辈欺人太甚,仗势邀名,说是一视同仁,却还是以出身相论!我们等了半天,这个同乡那个名门倒也罢了,区区一个童子,竟然也要挤到我们前面!如此这般的‘天下楷模’,见了又有何用?”
公孙瓒天生的大嗓门,北邙山上无遮无庇,一时间竟然惊得漫山的人凛然无语,就连刚刚走进去没几步的臧洪都惊愕的回过头来,而且面色涨红,不知所措。
然后,不待众人作出反应,公孙伯圭竟然直接将祭奠用的酒礼掼在地上,然后径直下山去了。后面的宾客宛如见了瘟神一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任由他离去。
公孙珣心中万分无语……莫非这二人天生相性不对?
但也来不及多想,眼看着一旁的袁氏仆从还有其他宾客回过神来齐齐变色,有人急忙进去汇报,还有人面露怒容,公孙珣与公孙越对视一眼后,赶紧低头跟上,去寻自己那位怒气勃发的族兄去了。
然而,北邙山下车马拥挤,人流不断,两人追下山来却又发现公孙瓒竟然是步行回去了,而他们偏偏又没法放着车子不管……无可奈何之下,公孙珣只得将公孙越派出去找那位发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