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无言以对。
“不过,这阉宦和外戚终究是刘氏的家奴和亲戚,一身权势都来于刘氏,所以他们之间折腾出来一百种花样也没什么可说的。唯独,”桥玄话到此处忽然微微叹气,冬日间的白气登时弥漫在了他的脸上。“唯独这袁氏,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和宦官联手的公族首领,也不知道袁逢这小子到底想干吗……”
公孙珣不由头皮发麻,这话茬他根本不敢再接。
“对了,你这小子,之前说什么‘此事尚有可为’,又说什么‘心中已有定计’……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想着,天子这个年纪,必然要清洗朝堂。所以曹节、王甫也好,洛中旧贵也罢,迟早要统统失势。然后,你就可以从容窥的机会,躲到天子爪牙身后,杀一两个阉宦,从而名扬天下?”
“是!”公孙珣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躬身答应。
“你不必惊慌。”桥玄继续立在二门上随意言道。“我这只是见惯了如此事情,所以闭上眼睛也能猜到,不是什么人老成精,更不是有什么密探校事之类的……”
公孙珣愈发无言以对。
“然而,还是那句话,若是坐等天变,你这种行径又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呢?”桥玄继续说道。“就算是博得些许虚名,也不过是让那些庸碌小人佩服,你以为天底下的英雄,真看不出来你是个投机取巧之辈,还是个百折不挠之人吗?”
公孙珣复又想起之前的田丰,不由昂头长叹一口气:“桥公所言甚是……”
“我也觉得甚是!”桥玄拢着袖子嘲讽道。“你明明身怀利刃,后有退路,却只是在开始时朝着段熲这个没了志气的死老虎亮了一把刀子,然后就整日行一些阴谋诡计,私下串联之举……有什么意思?你也是打过仗的人,难道不知道,这政事如战事,政争如战争,关键时刻还是要看一股血勇之气和堂皇向前之阵的吗?!对上这群长于妇人之首的膏粱世家,你不主动打过去,居然坐等什么战机,也难怪来京三月却一事无成!”
公孙珣自然知道桥玄此人不至于害自己,所以听得极为认真,而此时听完这番话更是恍然若失,又醍醐灌顶,然后便赶紧俯首拜谢:“桥公的教诲,珣铭感在心……”
“你也不必铭感于心。”桥玄微微拂袖,不以为意道。“我也只是想看看让刘文绕那小子看重,还准备托付家人的弟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我这番话,也只是替你那个无能的老师教训的而已!”
话到这里,不待对方开口,这位当世名臣却是连连挥手:“我家中人口很少,便是正月初一也只是做了少许的饭,你这人年轻,饭量怕是很大,就不留你了,自去吧!”
公孙珣本还想问问对方和自己老师刘宽的关系,还有对方是否如自己母亲所言,和曹孟德有深切关系,以及自己和曹孟德相比如何,甚至还想把电光火石之间相处的主动策略说出来让对方参详一二……但是,千言万语,终究只能是无可奈何,唯有再拜而走了。
来到门外,之前去宫外接公孙珣,然后一路跟过来的韩当、魏越还有其余两名侍从便赶紧围了上来。
“义公。”公孙珣以手拭去额头上实际早已经干透的虚汗,便直接在桥府门前将自己的心腹喊了过来。“你与我直言,洛中这些高门大户的守卫水准如何?”
“少君何意?”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