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提画像的事情,但是继续下旨给这些鸿都门学出身的人封官的动作却是没停。
这里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做一意孤行。
于是乎,满朝沸腾,几乎人人上书,请求罢免鸿都门学,便是早就豁出去的蔡邕都没忘了上了一封奏疏,直言天子是要与天下士人相悖!
而到此时,整个朝堂上都已经热火朝天了。
明面上,是所有人团结一致怼天子,顺便欺负一下那些鸿都门学出身的天子近臣!
暗地里,则是各有各的算盘,有人相互书信往来,结成集团,誓要杀蔡邕而后快有人暗自谋划,准备施行大事有人长处一口气,似乎是觉得自己躲过一劫有人心怀郁郁,对朝局的变化感到不安与不满,还有人跃跃欲试,等着火上浇油……
当然,也有人怅然若失。
“枉我如此辛苦,只求稳定朝局。”太仆府上的内堂中,坐在上首的袁逢一脸无奈。“为此连九卿之位都丢了,跑来做一个比两千石的长水校尉……”
“兄长。”坐在一旁的袁隗低声解释道。“没办法,你自请降罪,可中枢要紧的职务就只有长水校尉有空缺,其余都早早有了安排。”
“我不是真嫌弃这个职务。”袁逢愈发无奈的解释道。“这种东西做几个月等九卿出缺再回去便是了,我是心疼自己这么辛苦却还是没能挡住这股政潮。不仅如此,天下人都去看蔡伯喈和那鸿都门学了,根本没人看到我的委屈和小心,真是白白辛苦。”
袁隗微微颔首。
没错,如果从此时往回来看,朔日的大朝会和随后曹节、袁逢的默契退让,非但没有使朝局安稳下来,反而更像是给各方提供了一个肆无忌惮的发力点,也是阴差阳错了。
“对了兄长。”袁隗点头后忽然又拢袖而问道。“既然局势如此,我们该如之奈何啊?”
“还能奈何?”袁逢反问道。“天子的性格已经显露无疑,吃软不吃硬,所谓一意孤行,可这种事情事关根本,我们也不可能再让士人们退让的……所以,你也上书我也上书就是了,一句话,鸿都门学不能留。”
袁隗微微点头。
“不仅如此。”袁逢继续说道。“接下来一段时日,天子必然会得寸进尺,清洗朝堂旧人的动作说不定会更大,指不定连拖了一年年的后宫之争今年中也要有个决断了……所以我们需要小心谨慎一些,一方面要和朝堂主流保持一致,一方面又要不做出头之人,从而触怒天子,免得引起什么不测之事!”
“我懂!”袁隗赶紧点头。
你当然懂!袁逢心里暗暗对自己这个亲弟弟吐槽道……说起尸位素餐,天底下就没有比自己眼前这人更在行的!
而就在袁逢心中不安之时,门外忽然闪过一人,然后直接拜倒在了门槛外面。此地乃是内堂,不是亲近之人到不了此处,所以新任的长水校尉还以为是那路中饿鬼袁公路来了呢,却不成想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自己最稳重的长子袁基。
“何事?”袁逢当即皱眉。
“父亲大人、叔父大人,刚刚、刚刚北宫中叔父袁赦来报。”袁基面色潮红,连连喘气不匀,却是强行答道。“说、说是王甫那厮去见天子,称皇后行巫蛊之事,诅咒天子!天子大怒,下令王甫去彻查此案!”
“王甫就是个王八蛋!”事到如今,愈发无可奈何,以至于有些气急败坏的袁逢也只能捂着脸如此说话了。“这群宫中的内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