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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乱箭
凄惨,又要举家迁徙朔方,然后自己也垂垂老朽,却见到这小子如此欺负蔡伯喈,拿他做筏,于是便有了些同仇敌忾之意……”

    公孙珣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你嫌人家哭的声音太大,才让人家去拦的吗?”那‘孟德’眼睛都不眯了。“桥公,你这般行事真是倚老卖老……”

    “不是倚老卖老,而是年老气衰,感同身受罢了!”话到此处,这桥玄终于又是回头对着公孙珣说话了。“文琪,你与我讲句实话,你见那蔡伯喈举家皆哭之时,莫非真的是毫无半点同情之意吗?”

    ‘孟德’听得此言,赶紧朝着车子那边骑着白马的人挤眉弄眼,暗示对方趁机服个软,然后该办事办事。

    孰料,公孙珣听到此话后反而有些释然,便当即反问:“桥公年长,阅历惊人,当时你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我有没有同情之心难道桥公真看不出来吗……何必再问呢?”

    桥玄与车那边的‘孟德’齐齐叹了口气,而前者复又追问道:“这是为何呢,文琪铁石心肠到这份上吗?”

    “他们有何可怜之处?!”公孙珣终于是忍耐不住,却是一声冷笑。“蔡伯喈天下名士,便是举家流放朔方,难道并州各郡太守、世族就会让他吃苦吗?只怕到了并州境内,那些文风不盛的并州世族要将他捧到天上也未尝不可,便是仇家想派刺客去报复都无处落脚!”

    此言既出,桥玄倒是沉默了起来,而那‘孟德’也是饶有兴致的再度打量起了公孙珣。

    “而若论哭声凄惨,”公孙珣语气中嘲讽之意愈发明显。“我曾去五原押送过撤屯百姓,他们被官吏焚烧稼樯、拆毁房屋、抢走浮财,走到黄河边却还要被接手郡县的官兵趁机掳掠牲畜、兵器。那个时候,数千人挨着黄河哭声震天,我作为官军,在旁边羞愧的连脸都抬不起来,经历了这种事情,桥公以为,我还会为这种一家人之哭而动摇心神吗?!”

    ‘孟德’一声长叹,而桥玄却依旧一言不发。

    这下子,公孙珣终于是再难忍受,他直接勒马上前当路拦住车子,然后对着车上之人恳切言道:“桥公,一家人哭强于一乡人哭,这个道理,别人不懂你不懂吗?且不说你三起三落,阅历惊人,只说你也是做过度辽将军的人,边地百姓之苦,数万军士一朝丧尽,万家齐哭的凄惨,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你为何却尽拿一些无稽之事推推阻阻?真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从亭舍去洛阳的路上车马极多,见到如此情形自然纷纷打量,而公孙珣则屹然不动,只是拦在路上,静待对方给个答复。

    车子上桥玄不由叹了口气,然后终于是朝对方招了招手:“文琪你上来。”

    公孙珣立即下马上车,而‘孟德’见状也是知趣的招呼那车夫过去,并催动马匹远离了几步,好让这二人说些实在话。

    “文琪,你何必苦苦相逼呢?”车上,桥玄握着公孙珣的手,也果然是吐露真意了。“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推阻不受,是因为我觉得天子这人实在是不足恃,指望着借他的势诛宦,或许能一时得逞,但最终怕是要遭反噬!既然如此,于我来说,不如不诛……”

    公孙珣心下了然,暗道你老人家终于说心里话了……只是,‘天子不足恃’这句话,对于别的年轻人来说可能是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甚至可能当场就打退堂鼓,可对我白马中郎而言算个屁啊?

    亡国之君怎么可能恃?而且我也没准备恃啊?

    至于讲对你来说‘不如不诛’,可对我来说是‘必须要诛’啊!一天不拎出来一个中常侍的人头出来,我一天就是个边郡武人好不好?!就算是你桥玄,刚才说什么自己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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