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剧腾,根本就没听到后面自己被立誓的荒唐之言,因为早在亡国灭种之言时他就已经面色煞白,不敢多言半句,不敢轻动半步,宛如见了真龙的叶公一般!
“开战!”欢呼嘈杂之中,公孙珣轻轻拔出自己的断刃,然后也是轻轻吩咐了一句。
随即,各级军官恍然若惊,也是各自催促攻城。
“塌顿头人,该走了!”莫户袧良久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压抑着乱蹦的心跳去催促手下进军,然而甫一回头,却发现身旁还有一人未动,就顺便催促了半句。
“大丈夫当如是!”塌顿恍惚间回国头来,看着莫户袧失态言道。“就该一言而毁一国,一令而废一族!”
莫户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乌桓单于的侄子,却是不禁摇头……虽然分属两族,但都在辽西,他哪里不知道辽西乌桓单于丘力居是个有有威望有本事的人,而且人家是有儿子的,除非丘力居死得早,这塌顿有何资本说这种话?
而且便是塌顿有朝一日真能成为乌桓单于,那以辽西乌桓的实力和那种被汉人圈养的现实而言,他说这话也是徒惹人笑。
鼓声隆隆,上万汉军围住四面八座城门,开始强攻高句丽国都,不少大段城墙上面,原本就很零星的高句丽民夫、奴隶,几乎是转身就走。而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就在此时,好像约好了一般,城中王宫居然冒起了青烟,这使得高句丽城头上的逃窜行为愈发不可控制。
所谓的攻城战,一开始就陷入到了摧城拔寨的节奏之中!
一刻钟前……
“叔父!”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年高句丽贵族满头大汗的奔到王宫前面,然后将弓弩扔到一旁,并立即跪倒在瘫坐在台阶上的弥儒身侧。“我犯了大错!”
“何事?”弥儒疲惫至极,嗓音也有些嘶哑。
“刚才我领人把桓那部的人撵出王宫时,结果于畀留家的小子劫持了大王……”
“然后呢?”
“我一箭射过去,那小子跑了,大王被他推过来挡了箭……”
饶是弥儒早已经有些神经质,此时也不免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亲侄子:“可檀,大王被你射死了?”
“还没死。”哑哑可虑亲子,哑哑可檀当即摇头。“但现在止不住血,宫中的巫医早已经逃了!”
“咱们自己的巫医呢?”
“两日前他说攻打王宫不吉利的时候就被叔父你砍了!”
“那就不救了。”弥儒忽然放松了下来,然后低头失笑道。“一个傀儡大王,举族男丁都被明临答夫杀了,两个妹妹也都被答夫给霸占了。给人当了几十年傀儡,前后生了七八个儿子也全都被答夫杀了,十几个女儿则像东庙里卖身的巫女一样被答夫送给这个送给那个……这种大王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指不定还想谢谢你呢!”
“可是,马上于畀留就该引兵回来了,若是被他揪住此事又该如何?”可檀不由大急。
“来不及了。”弥儒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勉力站起身来接住了一片雪花。“下雪了,汉军要攻城了,于畀留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那……”跟着起身的可檀稚嫩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我们是不是应该事先开门?”
弥儒当即一怔,手居然不自觉的握住了他腰间的刀把,但旋即就主动松开了:“可檀你以为我是汉人的奸细?还是说你以为我和你父亲都是汉人的奸细?”
可檀喏喏不敢言。
“说话!”弥儒厉声追问。
“叔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