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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雕虫小技
    三月初一,草长莺飞。

    “渠帅!”这日早间,黄巾军后军大营主寨中,刚刚吃完早饭的程远志正在与各层‘小帅’、‘副帅’讨论军情,忽然间,一名裹着黄色头巾的普通士卒惊慌闯入。“汉兵刚刚又遣人扫荡了一轮左前营!”

    大帐中,一群小帅闻言个个变色,不等程远志发话,便七嘴八舌问询起来:

    “这次来的人是谁?”

    “何至于此啊,大早上的也不让人安生!”

    “是红脸的还是白脸的?”

    “骑白马的还是杂毛马的?”

    “来了几股?”

    “有没有扫荡到我们中那里?”

    “左营中有不少渔阳兄弟,可曾杀了我哪个熟人?”

    话说,一连串的问题之中,黄巾军最大的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这些之前还是道人、豪强、游侠、农民的人,实在是不懂军事!

    开着这样事关生死的顶级军事会议,让一个小兵直接闯进来,还张口便将军情透漏出来?然后一群小帅也不理会‘渠帅’程远志,居然就能越过主帅直接在这里开小会?!

    这不是说他们不尊重程远志的权威,后者可是大贤良师的弟子,好多年前便是广阳太平道大方渠帅了,怎么可能不尊重他?

    实际上,程远志听了半响,喊了一声后,营帐里还是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然而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程远志不一开始就喊住这些人,维持秩序呢?因为他也同样毫无军事经验与素养,他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位黄巾军渠帅今年四十来岁,面色黝黑,语言粗鄙,行为也很粗鲁,看起来就像是个老农。但实际上,他家中是广阳本地很有名的豪强之家,素来有些威风的。不过,他父亲那一辈时,大概是因为威风的过了头,所以被某一任广阳太守当成政绩给打击了一次,父亲被砍了头,家产充公了一半,然后程远志兄弟三个人也全都被罚髡刑城旦,熬足了六年才开释。

    等到结束了刑罚以后,程远志本想就此安生过日子的,不再学自己父亲耍什么威风。但忽然间一场大疫袭来,两个弟弟全都病死,唯独他一个人‘因为喝了大贤良师的符水’活了下来,便彻底改了念头,几乎是捐家弃产,一心一意只为大贤良师奔走效命。

    这么一个人,最擅长的是讲《太平经》,次擅长的是做城旦那些年练出来的挖沟的本事,最喜欢的是制作符水……不过,这个技能他向来有些不足,以至于很多喝了他制作符水的人依旧死的很快。

    但不管如何,他真不会带兵,做了大帅也不会带兵!

    “都别嚷嚷,也别一坨坨的说话。”程远志坐在一把太尉椅上,伸手指向那个闯入的小卒言道。“报信的,你先说,前面这一次到底又咋样了?!”

    军帐中立即安静了下来。

    “这次是红脸长胡子,专门带个人背刀的那个。”这名黄巾卒苦着脸应道。“还是领着二十个人来的,一开始杀了我们二十个人后便要回去,结果渔阳的王丙王小帅因为自己弟弟上次便是被这红脸巨汉所杀,所以这次事先借了七八张弩,早早候在前营路口那里,等到那红脸巨汉带人回去的时候,他便突然放箭……”

    “怪不得王丙不在。”有人一时没有忍住。

    “说这个作甚,你只说可曾射中了那红脸巨汉?!”又有人插嘴问道。

    “射中那巨汉了,但那巨汉身披铁甲,并未受伤,只是四名汉军当场落马而已。”话到此处,这名报信的黄巾卒脸色愈发难看了。“四个汉军当场死了三个,一个却摔在地上喊‘将军要弃我吗’?结果那巨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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