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平原一望无际,从东武阳城头之上,不要说只有五里距离的汉军大营了,便是二十几里外的黄河大堤都能隐约可见。故此,从张伯到一堆小帅,登城窥探汉军军营的一众黄巾军头领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纷纷面带忧虑。
然而就在这时,之前一直肃容的黄巾军副帅梁远梁仲宁却忽然扶着城垛失笑起来,并旋即指着整齐有序的汉军大营大声言道:
“汉军果然中计了!”
从张伯到众小帅自然不明所以,然后纷纷请教。
“你们不知道。”梁仲宁回头继续笑道。“这是我跟卜帅定下的计策……我问你们,我军现在在东武阳有多少人?”
“两万啊!”这种事情,在场之人人尽皆知。
“不错。”梁仲宁继续从容问道。“那汉军呢?”
“一望便知,其实跟当日从濮阳过河时相比,似乎并未有多少新增人马,还是万余!”
“不错。”梁仲宁愈发得意。“那我再问你们,若是我军两万出城迎战,交战正酣时,卜帅忽然带领濮阳两万人马自黄河大堤上掩杀过来,会是何等局面?”
不等众人回复,这梁副帅便主动循循善诱的解释道:“便是四万打一万,而且还是两面夹攻!你们说,汉军是不是中计了?”
众小帅恍然大悟,然后各自喜笑颜开,又纷纷求证,卜帅是否会来援?得到肯定答案后自然是惊喜万分……毕竟,以他们的战术水平来看,若是卜帅真来,那这以四敌一,前后夹击,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乎,众黄巾军小帅兴奋之余便也放下心思,只说听从梁、张两位副帅的调遣,何时出兵都没问题,然后便各自回城享受之前军中夹带的珍宝、美食、女人去了。
一时间,城上只剩张伯与梁远二人而已,而梁仲宁也是瞬间面色阴冷起来。
“梁副帅。”张伯见状思索了片刻,却又诚恳的拱手言道。“既然你来时跟卜帅有约定,那俺也不跟你争权,你放心河北这边你尽管调遣,俺绝不会耽误事情。”
梁仲宁闻言不由苦笑:“张伯想多了,我与卜帅并无前后夹击的约定……实际上,我此时正担忧卜帅会因为我们人数太多而于心不忍,然后真的弃濮阳而来此处。”
“这是咋回事?”张伯当即心凉了半截。
“没有怎么回事。”梁远指着远处夕阳下的汉军大营悲怆言道。“我在河南与汉军骑兵交手才知道,咱们黄巾军的战力与汉军相比实在是不成样子!如此精锐骑兵,以一敌四咱们这些人又如何能挡?”
“可前后夹击……?”
“夹击不成的。”梁远继续叹道。“汉军一万有余,其中六七千骑兵,三四千步兵,都是精锐。而且,河堤离此处终究有些远,便是卜帅真的过来,他们也可以让步兵依靠着营寨抵挡拖延咱们,再用骑兵趁着卜帅刚刚过河一战而下,最后才掉转头来吃掉我们!所以卜帅来此,除了白白葬送大军外,并无用处。”
“那……那你为何还要诓骗大家?”张伯心惊之余依旧不解。
“不骗又能如何呢?”梁远愈发黯然。“东武阳是个小城,本就没有多少粮食,而诸帅之前占据各城时只图享乐,咱们仓促让他们出来汇集时,他们却根本不带粮食,反而带着财货、女人,我又在河南被汉军骑兵撵来撵去,根本就是空身到此……张副帅你说,城中能撑多久?而若是撑不住,除了诓骗众人,让大军主动出城一战,以期死中求活,又能怎么办呢?”
张伯低头思索了片刻,却还是恭敬拱手一礼:“不管是前后夹击,还是死中求活,梁副帅打仗胜我十倍……故此,为黄天大业,还是那句话,此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