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李退之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首先,他很想看到这支军队的失败。
因为他知道这支军队是军中主将公孙珣的老班底,若是这只军队全军覆没或者损失惨重,那公孙珣必然会心痛不已,若如此,他凭什么不高兴呢?
其次,他很妒忌眼前这只军队。
毕竟,从军以后李进便发现,自家的族兵战斗力其实非常不赖,最起码对付起那些黄巾贼是很利索的,与所谓河内骑士、官军精锐之间也只是差了一匹马和一些好的装备而已。而说起将领素质,他李进自问也不逊于那些公孙珣信重的幽燕将领,比之所谓北军五校出身军官,他更是有信心。然而,那些官军享受如此好的待遇,军官们更是这个千石,那个六百石,宛如不要钱一般,可他李进领着三千子弟兵奋勇作战,却只是一屯长,还要粮草、军械自理……那么,面对着受到公孙珣如此倚重的一只朝廷精锐,他又怎么可能不愤恨?
但是,若是这支军队失败了,就意味着自家子弟兵要出战,就意味着李氏子弟的损伤;而若是营救不及时,恐怕李氏还要受到公孙珣的报复……这如何能让李进接受?
于是乎,当期待、妒忌、担忧、愤恨、鄙视……等等复杂情绪集中在一个人心中的时候,也就难怪他只能面无表情,宛如木雕了!
“全军听令!”密密麻麻的黄巾军阵前,梁远骑在一匹马上,挥着手中长剑大声呼喊。“先击破当面一千汉军,汉军若败,必然向汉军大营,咱们便衔尾追击,杀入营中……若大营再破,便可以奋勇向河堤处接应卜帅,只要两军合一,则此战必胜!谁来做先锋?!”
“俺来做先锋!”话音刚落,旁边的张伯便立即举刀狰狞喊道。“发干、聊城的大家伙须认得俺张伯,都跟俺一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巾军全军也立即呼喊助威!
言罢,果然有两部三四千兵马蜂拥而出,喊杀不断,并簇拥着张伯往凛然无声的汉军阵前冲锋而去。
和栅栏上的李进、乐进一样,梁远也在马上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张伯所带的那面黄天大旗向南挥舞而去,直直的撞向了刚刚举起盾牌的汉军盾阵。
然而,正如不远处黄河波浪百余年间都没有击碎王景修筑的河堤一般,这三四千声嘶力竭的黄巾军也在汉军盾阵前陡然稀碎!
程普居后,呼喊指挥弓弩手抛射不止;高顺在前,让大盾倚着地面前顶,长枪越盾捅出……二人皆称得上是指挥若定、
至于这一千人中的军官、什伍,乃是于相当一部分普通士卒,其实都是经历过弹汗山一役的老卒,其余部分则是从边地招揽来的富有战斗经验的边郡青壮……换言之,这一千人,若是综合论经验、论装备、论战术素养,恐怕是这年头汉军中最出色那一小部分。
而考虑到大汉朝在此时这个星球上的辉煌与伟岸,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这个星球上此时最精锐的一只军队!
纪律严明、阵型齐整,在此番征召调度后更是获得了最好的装备,如此军势,三四千连阵型都摆不好的黄巾军拿什么来冲破他们?
脑袋吗?
战斗了大约一刻钟,黄巾军便在最前线扔下了上百具尸体,中间中箭之人更有不少……这若是阵型松散,后面的人看的清楚,说不定早就心生退意了。然而,天气燥热,尘土弥漫,再加上张伯又督战在前,后面的人根本看不清前面情况,只是继续喊杀向前罢了。
可忽然间,隔着盾墙,随着一把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