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孙珣之所以和娄圭相视一笑,乃是他们对此早有准备。
实际上,还没来到颍川的时候,此时应该留守大营,正隔岸观火的董昭就在路上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董公仁当时的话很直接,也很简单,那就是朱儁败了一场,是需要功劳的,不然很可能会获罪。而公孙珣却不需要功劳,所以来到颍川后他应该等皇甫嵩出头,趁势让出功劳。
前者好理解,后者又怎么说呢?
董公仁依旧给出了一个直指人心的解释——此番平叛,不能做名义上功劳最高之人,也不能做得人心最多之人,否则必有后患!这个后患可能来自于野心家,也可能来自于宦官,甚至有来自于天子……但无论如何,都一定是有的。
那么,一边让功给可能会负罪的朱儁,就是为了不做功劳最大那个;而不主动提出,便是不做赚取人心最多的那个;至于为何还有身体力行去辛苦打这一仗,这就公孙珣本人一意坚持的了……毕竟他知道,在真正的明白人眼里,尤其是集合了无数豪杰的军中,大家始终会明白怎么一回事的。
这仗不是白打的!
总而言之,皇甫嵩的邀请,公孙珣和娄圭其实早有准备,不就是让他入城,然后让朱儁一个在外指挥吗?
随他去好了,鸱得腐鼠而已。
于是乎,公孙珣当即应许,然后便带着娄圭、韩当,还有三百白马义从,直接越过战场而不顾,随着这位皇甫嵩的幕僚往数里外的长社城而去了。
而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路上的时候,耳听着娄圭与这名皇甫嵩的幕僚交谈不断,公孙珣这才知道对方居然是个有来头。
“先生是故信都(安平国首府)令?”娄子伯好奇问道。
“然也。”此人在马上干笑拱手道。“信都令,张角起兵的时候仓促而逃,到了洛中后,中枢因为安平举国沦陷没有治我的罪,但也被免了官。正好我是凉州汉阳人,又正好在洛中,便去投奔了我家将军。让君侯见笑了……”
“这有什么?”娄圭不以为意道。“那种局面谁能如何?不过,先生既然是凉州人,又出任千石大令,想来必然是凉州名士……敢问姓名?”
“阎忠!”此人干脆答道。“字叔德。”
“叔德先生姓阎?”公孙珣忽然好奇插嘴道。“那敢问叔德君认得贾文和、韩文约……呃,还有一个叫阎行的人吗?”
阎忠反过来好奇的打量起了公孙珣:“白马将军威震天下,但终究是幽州人,如何知道这几人?”
“你居然都认得吗?”公孙珣一时惊喜,然后赶紧掩饰。“这都是昔日在洛中与韩文约、傅南容相交时随意得来的名字,听说都是凉州人才……”
“这便说的通了!”阎忠不由叹道。“韩文约不说了,本就是我们西州名士,将军自然知道。贾文和这小子虽然向来不知名,但却与我是至交,我心里非常清楚,此人有张良、陈平一般的谋略……可说给别人听,别人却总是笑话我,说我乱吹……其实,不过是文和出身较低,他们看不起罢了。至于阎行,凉州阎姓多是我同族,而我族人颇多,或许是文约相交的其中一位吧!不过,我兄长长子也唤做阎行,但今年尚未加冠,想来应该不是他。”
公孙珣当即尴尬失笑:“凉州也是人才辈出啊!”
阎忠闻言半是得意,半是无奈:“可惜,边鄙之人,再高的才能总是让人看不起的。”
“不知贾文和何在?”公孙珣懒得随他感叹那些东西。“叔德兄不是说他有张良、陈平一般的谋略吗?能否与我引荐一番,我想请他来做个千石军司马……”
“文和当日举孝廉后便一直在家读书。”阎忠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