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姓刘的这家人搞得这个东西太有创意了,之前几日,甚至早在广宗的时候,公孙珣就事先跟吕范等人商议讨论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却依旧被这个神一般的创意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孔融拍案而起,却无人鸟他。
何进尴尬举杯自饮,而喝了很多酒公孙珣想了半日,依旧还是有些迷糊
为什么呀这算怎么一回事啊三分之一个车骑将军到底能有多大权威啊还够不够使啊
“容我方便一二。”想了半日,公孙珣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去问自家谋士了。
何进会意,只是点头不语。
公孙珣先去冒雪如厕,俄而,吕范、娄圭、王修、戏忠、枣祗,今日跟来的五名文士依次来到厕前讨论却也是纷纷一头雾水。
因为即便是这些人再聪明,再通透,也不可能对一个新出现的事物作出明确判断啊
这个分成三瓣的车骑将军到底还有几分效力,好不好使啊
但是讨论来讨论去,值得一提的是,吕范和戏忠都认为,天子只是想分此番战事三将的威德,让三将平等,相互牵扯、以防做大,并没有刻意从仪制上削弱车骑将军本身的意思。
换言之,接受这个削弱版的重号将军封号,应该还是很好使的。大不了,公孙珣可以借着酒意再专门问一下何进嘛到底能不能开幕
然而,就在几名心腹谋士纷纷进言折返之后,公孙珣在雪地中干站了一会,决定要回去咬牙接受这个任命的时候。忽然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眼前雪地里。
“光禄大夫。”年逾三旬的王谦微微拱手。
“王从事。”公孙珣也是赶紧拱手,毕竟对方家门摆在那里。
双方行过一礼,各自错开,然而王谦忽然在厕前回头,然后捻须微笑问道“光禄大夫久去不返,刚刚又分明僵立在雪中,可是在犹疑将军封号之事”
“正是实在是这个前所未闻。”公孙珣无奈回头言道。“车骑将军固然出乎意料,可左中右”
“我有一言,乃是私人道理,光禄大夫听听便好。”王谦忽然在雪地里负手言道。“此番计较不在于左中右分权,而在于天子之心。”
公孙珣心中一动,赶紧拱手。
“恕我直言。”带着几分酒气的王谦坦然受了对方一礼,方才继续负手笑道。“光禄大夫久不在洛中,大概不晓得咱们这位天子素来私心极重。车骑将军向来乃是外戚、阉宦专享,辅政专用,此番碍于三位功勋卓著,声震海内,不得已拿出来给诸位分为左中右,不仅是为分权制衡,更有不舍不信之意既然是不舍不信,便是今日给出了也早晚要拿回来的”
公孙珣心中猛地醒悟过来。
“辛苦求一个必然要被寻由头索回的三分车骑将军,何妨主动退而求其次,趁着大将军在此,请他帮你要个规制小一点的卫将军、前将军呢”王谦压低声音,靠前低声言道。“如此便是不尴不尬,不算正经重号,或许还能用的长久一些呢。毕竟,车骑将军多有人惦记,而卫将军、前将军却没人抢的”
公孙珣彻底醒悟,居然便在雪地里正式俯首一拜自己果然是喝多了,吕范、娄圭、戏忠他们碍于视野限制,不知道当今天子是个什么货色,自己怎么能忘记这一茬
而且再说了,若是主动避开车骑将军的位置,说不定还能趁机替几个下属安排一些额外的前途。想来,彼时无论是天子还是大将军何进,应该都不会再计较这些事情了。
如此,才是今日最优之解。
多亏对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