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自然无话可说,他来这里本就要趁着司马防不在,然后用二人的交情哄骗几个司马家的明白人给他透透河内郡中底细的现在有司马直这么一个更随和更有水平的人当面,如何不愿
“只是家中狭小简陋,将军如此多的随从,怕是招待不暇。”刚要动身,这司马叔异复又无奈言道。“不妨且随我这族侄去他家中安顿。”
“无妨,只让我的长史吕子衡、属司马韩义公随我去叔异先生家中就是,其余人自有去处。”公孙珣完全不以为意。
就这样,司马直在前面引路,公孙珣自与吕范、韩当二人前往,其余人等却是一拥而入进了这个全都姓司马的里中有人确实疲惫,自然跟着强打精神的司马朗去他家中喝汤歇息;有的则不顾冬日风寒,四处乱窜打探了起来;还有人官瘾发作,干脆唤来里长和闻讯赶来的乡啬夫、亭长,正儿八经的问起了本地讯息。
且不提其余人等,公孙珣和吕范、韩当随着司马直来到后者舍内,却也不禁面面相觑原来,之前这司马直自称家中狭小简陋,众人还以为他是推辞,担心军士来的太多踩踏了院落、菜园之类的东西,毕竟嘛,此人是做过县令的,又是世族出身,房舍自有规制,如何能称狭小
然而,真的来到跟前以后才发现,这司马直家中果然朴素不说,院中房舍内更是已经挤满了幼童、少年,前者抱着孝经之类的启蒙事物在那里大声诵读,后者则已经抱着诗经、论语之类在那里研习了。
委实没有多少落脚之处。
此情此景,也就难怪之前司马朗看到司马直如见了亲爹一般了。
当然,抛开玩笑话,公孙珣也好,吕范、韩当也罢,到底是肃然起敬的。
实际上,随着加了姜片的热汤端上,言语中,坐在上首一张旧榻上的公孙珣对此人多少敬重了三分
“初来乍到,履任贵郡,叔异兄本是栋梁之才,又是乡中深孚名望的长者,如今司马建公远在京兆,该如何行政,还请你一定要教我”
司马直,也就是司马叔异了,闻言居然不做任何推辞,直接便放下汤碗,一口答应“事关乡梓,卫将军有惑,我自然有问必答。”
公孙珣愈发觉得对方顺眼了,便也立即询问“请问叔异兄,战乱方平,此时接手河内,该以哪件事为先”
“若是别人问。”对面的司马直捻须笑道。“我一定说是剿匪,然而此事于卫将军而言,想来却不需要我来置喙。”
公孙珣和身后的吕范、韩当俱皆失笑,倒是没有什么自谦的言语。
“叔异先生此言甚是。”笑完以后,吕范便昂然顺势替自己主公言道。“且不说刚刚归乡解散的河内骑士久在我家君候帐下听令,一旦需要便可随时启用调度以清廓乡里,便是这五百义从亦足可以维持河内治安而且,来时我家君候还另有安排,如今新履任的朝歌令关羽关云长,乃是我家君候帐下最得用的奋勇之将;还有一个牵招牵子经,其为人清淡而行事忠烈,如今被我家君候表为波县长二者一东一西,河内腹心之地断然无忧。”
司马直闻言更加感慨,也是连连称赞。
一番客套以后,公孙珣放下姜汤,干脆问了下去“那匪乱之外呢,叔异兄觉得又该以何事为先”
“我以为应当以流民事为先。”听到对方再问,司马直也是面色一肃。
而对面的公孙珣听到这两个字也是心中一紧“请司马公指教。”
“黄巾乱起,波及海内,河内也不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