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是一时无言,半晌,还是司马直微微摇头“如此轻易便死了一个两千石,凉州局势怕是难以善了”
“谁说不是呢”公孙珣微微摇头,并没有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想法,实际上,眼看着用作奖励的数百卷图书被取来,他已经准备即刻结束这次辩经聚会了。
但是,就在此时,又有一骑白马疾驰而来此地的士子、属吏、豪右纷纷色变。
公孙珣见状尴尬失笑,稍微解释了一句“其实,这不是事情骤然突发,而是说正旦假日刚过,之前州郡讯息方才于洛中汇集处理,这才一一出现。便如刚才凉州之事,分明是冬日间的事情何事啊”
说着,公孙珣却是亲自起身,抱着女儿迎上了这名骑士。
这名义从翻身下马,面色紧张,看了看周边诸多人士,这才小心低声汇报了一件在郡府那边急忙让人送来,且只能说与郡守的讯息。
公孙珣听完之后面不改色,只是微微颔首“且待我将图书赏下,再回郡府处置。”
说着,他便将怀中阿离递给旁边一名赶紧赶上来的仆妇,让其帮忙扶持。然而,就在此时,不知道是被声音弄醒了还是因为父亲动作过大给弄醒了,阿离却是微微揉了揉眼睛,并在仆妇手中顺势发问“大人,什么是大疫”
还带着奶音的女童甫一发声,周边人俱皆惊愕失措。
然而,公孙珣宛如没有看到周边人脸色一般,只是弯腰笑答道“所谓大疫,乃是指有些疾病能够传染给他人,以至于很多人一起得病的事情。”
“那什么是传染”阿离依旧问个不停。
“问的好”公孙珣笑着站起身来。“所谓传染,乃是指病气能以风、水、虫等物过度,从患病人身上转到另一人身上这一过程譬如这次在中原流行的伤寒,据说便是以脏水来传播的,伤寒的病气在水中能存留许久而不为人知不过,天下间的病气为阴秽之物,天然惧热怕光,所以,平素间若是能勤洗手,只喝煮沸后的水,再不与得病人直接触碰,那便不必担忧得病”
阿离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家父亲为什么要说什么多,再加上困意还在,便立即偃旗息鼓了。至于在座的其他人,虽然心里明白这位郡守在安慰众人,却也多少因为对方的镇定自若和那不靠谱但却未必不能行的科普而稍微镇定了一些。
“中原天热的早,又起了伤寒。”公孙珣正色回首言道。“但究其根本,乃是去年战乱,百姓流离,这才让大疫有机可趁,换言之,此番伤寒大疫必然要一路席卷肆虐河北但诸位也不必惊慌,尔等都是饱学之士,应当明白,若是我们河内秩序井然,上下皆无失德之举,又能处置得当,那就必然能将此番伤寒大疫压到最低”
众人战战兢兢,只能赶紧起身行礼,满口称是。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心思讨论经学了毕竟大疫之下可不管你是三公还是黎庶,而公孙珣将装满图书箱子的性钥匙象征性递给了孟光后,便也匆匆携着爱女与门下属吏纷纷返回郡治怀县。
最紧要一个,还是要立即动员宣传防疫。
而说是动员宣传,但公孙珣的知识却只是从公孙大娘那里传来的三把刀所谓四件法宝,烧开水、建厕所、戴口罩、填臭水沟唯此而已。
然而你还别说,这几样对上别的病倒也罢了,对上伤寒还真就是对路了因为伤寒病菌正是在厕所、脏水沟这些地方最为繁盛,并主要靠着生水传播。只不过,春耕已经开始,河内百姓还要忙着春耕,还要修筑厕所,还要砍柴煮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