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贾诩不急不缓道。“审正南的情报其实来自于郭奉孝,而郭奉孝彼时正在琅琊安抚、震慑臧霸与琅琊诸将……但九月初的时候,审正南忽然收到郭奉孝的一封署期为八月底的军情急信。信中说,徐州周似乎在琅琊、东海一带有巨大筹划,而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计划,可郭奉孝却准备将计就计,驱动琅琊兵倾巢南下,以琅琊诸将为诱饵,诱使周瑜集中兵力于徐州北部,然后趁机让关将军沿着沂水西岸,偷袭空虚的下邳!郭奉孝当时是两封信齐发,一封到审正南处,请他南下到琅琊要害处,以作预备;一封自然是到关镇东处,请关云长将军即刻潜行偷袭……”
程普以下,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刚刚贾诩说的那么古怪,感情这件事情只是郭嘉一人的纸面计划,而审配只是拿着一个二手的军事方案转呈了过来,偏偏又事关重大,不敢不提前告知官渡方面。
然而,且不说这个方案最后的成功率怎么样,只说郭嘉的方略能不能被关羽、臧霸二人应许成行,恐怕都不好讲……
“此时……”程德谋严肃相询。“贾军师以为,关将军会听郭副使的建议,如此轻率冒险南下吗?”
“应该会吧!”一直在手搭凉棚遥望对面曹营情形的公孙再度开口,却是依旧让人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因为奉孝走前,我担忧他在云长与正南面前畏缩不敢为,便专门亲笔写了几个东线要害人物的夹片给他,有给云长的,有给正南的,有给臧宣高的,有给陈元龙父子的,乃是让奉孝无论有什么计策都大胆去做的意思……而云长与臧宣高若见我手书,怕是没理由不从奉孝言语。”
“那……”程普一时悚然。“关镇东果然亲自去下邳了?也不知道到底得没得手?”
其人以下,土山之上也是一时议论纷纷,众人或是希冀,或是忧虑。
“如今已经是九月中旬。”公孙放下手来,不以为意道。“不管结果如何,都已成定局……所以我才来看曹营动静!”
程普还是有些茫然,俨然是没搞懂下邳和公孙此番一定要来看曹营之间的关系,但其人身后一名年轻军司马却已经恍然起来,忍不住脱口而出:“殿下是来看曹贼在不在对面营中,且敌营是否空虚,能否一举决胜?!”
“然也!”公孙瞥了眼法正,倒是真没觉得意外。“不过此番一来,反而觉得曹孟德在或不在,敌营空虚一时,似乎也不一定能如何……连营重重,两边土山都垒成了山岭,即便是临时抽调了一些兵力,咱们也不足以抓住战机速胜。”
程普以下,法正等人也一时纷纷冷静了下来。
“也罢!”公孙复又坐了一阵,始终瞧不出对面大营虚实,终于还是决定起身回营。“三五日内,说不得便有消息了,届时再下决断也不迟。”
众人也都无话可说。
然而,就在这时,土山下忽然有人求见,却正是吕扶。
公孙心中诧异,但很快就被气笑了……当然,不是被吕扶气笑的,而是被曹操给气笑的,后者直接在石弹上绑了一封文书,然后用车送了过来。
文书的内容很简单,也很曹操。
“……重阳节后,天气日寒,秋风渐起,遥见文琪坐土山而瑟瑟,望南不动。愚兄知弟所思……”吕扶一边念一边忍不住偷眼去瞅公孙。“份属敌国,刀兵相加,本不当有慈心善念,然以旧交,于心不忍,故明言以告……闻关云长欲得下邳,玄德已自汝南迎之,弟且归营用汤……”
“孟德让我回营喝汤,你们怎么看?”公孙一边冷笑一边劈手夺走了这封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