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袁皇后转身离开天子,却是先取了半匣子随身携带的金珠,然后并没有寻自己亲父,反而是主动来到行伍中唤来了两名就在天子仪仗周边的曲军侯,将金珠公平按比例赏赐给二人还有二人手下一些基层军官,复又亲自对自己前夫旧部下了命令,让他们放开禁制,允许虎贲中郎将京泽来天子身前负责戍卫。
须知道,此时随行的兵马,不管是袁术江夏招募跟到南阳的人,还是吕布自己在南阳招募的人,又或是吕布亲信部众,本质上都是吕布所领着的……所以,正如那些大臣们猜度的一样,很多士卒对袁术的效忠多是基于封建时代人身依附的本能,是奉吕布之命听命于吕布的岳父,而非是直接对袁术效忠。
而且再说了,便是真的效命袁术,这才几天啊?
所以,当如今的皇后、吕布的遗孀,兼袁术的长女出面,还有专门的赏赐,这些兵头子根本无话可说。一时间,二名曲军侯也不汇报亲自在后方断后的袁术,便直接遵命,将京泽、邓芝和几十名长安跟来的虎贲军甲士,还有十来个宦官之类的人放入天子身侧。
平心而论,小天子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心下暗喜之余,更是与京、邓二人顺势再议大事。此时,邓芝主动建议天子稍作缓和,过两日进入江夏以后再行下手,理由是既然外面的士卒这么容易动摇,天子也可以施恩拉拢,到时候会稳妥一些;而且再过几天袁术的警惕心也会进一步下降。
不过,天子却并不以为然,而且理由也很充分迟则生变,说不得什么时候袁术又发神经,再将他隔离起来了,大好机会丢掉且不提,万一那厮真疯了,真把他这个天子给宰了怎么办?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卿等想一想。”身边换成了从小就习惯的虎贲军军士,天子说话都舒坦了不少,也没有傍晚时那种哀意不决之态了,反而有几分按捺不住的决意。“以如今刘表之姿态,虽然有些首鼠两端,但其人借我稳住大江一带的心思还是有的,江夏也是确实准备让出来的……既如此,若能在入江夏前便扫除此獠,浑身无赘而入江夏,那虽不指望振作一时,再反扑回来,却说不得能借此机会掌握一郡,不再屈伸难为。”
此言既,邓芝虽然依旧疑惧,却不再多言,而京泽却是若有所思,然后连连颔首。
三人既然议定,便不再犹豫,邓芝即刻出发,趁着夕阳西下往后军去寻大将军袁术,乃是说天子那里有一箱从长安带来的朝廷珍宝,却并不是什么必须之物,如今时局艰难,便准备让后面的大将军和前面的太尉一起过去一趟,分配一下,以赏赐群臣士卒,维系士气。
袁术听得此言,倒也无话可说……虽然后面追兵被蔡瑁挡住,但这才区区半月,路上却已经逃散了不少人,确实也该如此,再加上听说杨彪也去,而且他自恃兵马在手,便彻底无虞,径直引着十几骑随邓芝而去。
而等到了队伍中间天子所据的营帐前,天色已黑,袁术已经完全不能分辨士卒区别,只是遥遥看到天子坐在水畔的小丘下烤火而已,便兀自下马上前喝问:“天子何故在此吹风?天色已黑,何妨与皇后入帐歇息,早生皇子?珍宝指与老臣便是!”
天子面色涨红,却又紧张起身。
而袁术继续向前跟上,根本没注意身后的邓芝转过身去,却又再度询问不止:“文先如何不在?珍宝在何处?”
天子勉力做答:“太尉抱病,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