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焉有四十岁太子?”公孙一边逗着怀中女儿一边忽然觉得好笑。“按照母亲的那些‘经验’,真要是再来二十五年,我与阿定未免届时只能留一个。”
“你是开国之主,只要你不逼迫过甚,他哪有什么底气对付你?”公孙大娘没好气道。“你看你给他留的那些人,郭嘉、赵云、诸葛亮,最多加上司马懿、王粲,除了一个司马懿,哪个敢对你起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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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反而怕会最老实的一个。”公孙不以为意道。“就怕我自己将来年老荒唐。”
“真要说怕将来的事情,又何止是太子的事?你辛苦打压世族、豪强,就不怕将来你一死,新世族代替旧世族,乡贤自替豪强,白白辛苦一场?”
“如何不怕呢?”怀中女儿已经不再认生,公孙便干脆摸着女儿脸蛋认真答道。“实际上,平日间只要仔细思索母亲大人你那些‘故事’,我便不免畏惧。而且,随着天下一统之势越来越明显,这种畏惧也就越来越明显,想法也越来越矛盾……”
“譬如呢?”
“譬如想让天下早一日统一,多保存一点元气,却又想多扫除一些人,宁可晚几年也要让世道清朗一些;想以温情脉脉,以抚功臣,却又想建立制度,勒束人心;想承袭旧制之优,却又想推陈出新;想摒弃私心,却难自控本意;想开万世之太平,又早知人治之无常!检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感触的越多,才越觉得为难,越觉得可怕!”
“你便是再畏惧,如今曹操死了,你也有了帝王之实了。”公孙大娘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而已。须知,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
“不错,既以成此事,当此位,自当尽力而为!再说了,我难道求的是什么八百年江山不移吗?能削平天下,行均田开科举,以寒门小户代替世族豪强,完成未央宫前那番宣告,便足以对得起天地良心了。”随着一开始有些认生的小女儿发笑,公孙也忽然失笑。“不过言至于此,家事之外,儿子有些事情想跟母亲商量下。”
“你说。”
“中护军韩浩出缺,位置紧要,张、杨开、于禁三人母亲觉得哪个合适?”
“我自然觉得杨开合适,正如你必然觉得张合适一般。”说到这一步,母子二人早已经坦诚,公孙大娘却也没做遮掩。“但还是让杨开做吧,张适合去汉中,于禁怕是不能服人。”
“我倒是忘了这茬。”公孙心下恍然。“确实,若两淮和平交接,自可以让张去汉中……不过?”
“不过何事?”
“不过刘备这里倒是有意思。”公孙若有所思道。“他明知道自己最缺的是时间,却还主动要求和平交接两淮,却不知道是存的什么主意了?”
公孙大娘也是一时疑惑:“这种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肯定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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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正在好动年纪,一时又在怀中挣扎,公孙便招手示意长女阿离,却是顺势放开小女儿,任由她奔跑而去,撞入长女怀中。
公孙大娘眼见着儿子不愿多言,也没有多问:“可还有什么别的事?”
“若两淮交接顺利,则伐蜀为第一要务。”公孙扭头正色言道。“我有心多塞些人进去……又怕人太多,反而无故生乱?”
“塞谁?”
“杨彪既死,杨修便可从辽东转任了;法正和孟达随程普全程官渡前线作战,也有了资历……”
“这怕什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