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为何不愿降,是为吕布事吗?”
“吕布不过是个说法,其人之死乃为曹操故,此事中原人尽皆知,刘荆州或许有此一虑,在刘益州这里就真只是年老畏死的借口罢了。”并不知道刘表已经不是刘荆州的庞统微笑以对。“投降的风险总是有的,但不过是如今日刘府君自己所暗示的那般,其父素行无状,老年辛亏,又迷信不堪,贪生怕死所以才不愿降……至于刘府君自己,今日那位张曹掾说的也很透彻了,刘府君是年轻气盛,再加上初尝权位,所以打心底不愿撒手罢了!此事从那貔貅一事便可尽知,昔日驳斥迷信的是他,后来妄称神异的也是他,却不都是为了子承父业吗?”
费伯仁居然无法驳斥。
“但是这正是这二人取祸之道。”庞统继续缓缓言道,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今日才知道,刘益州割据最早,却居然最不能定地方人心!别的地方,也有本地、外地的争端,也都一度不可开交,但多在建业之始。如刘玄德、曹孟德,还有燕公,以至于刘荆州,开始都有地域之争,可他们都能一面安稳地方,一面尽量赏罚分明,所以到了后来,便都渐渐不会为此事而累,唯独益州这里,居然如此不堪……”
费尚愈发沉默。
“足下知道吗?荆州之所以有所恃,燕公之所以没有先取荆州,乃是因为荆州那里,不仅是刘荆州一人不愿降,彼处世族也忧虑降服后不能在北面取美职,彼处豪强更忧虑燕公到了家产难保,这才勉强一体,以对北方……敢问益州如何呢?”庞统终于点出了要害。“本土士民、豪强被东州士欺压到这份上,不能为官,还要被侵略无度,谁会为刘益州卖死命?杨洪造反便是明证!谯岍劝降也是明证!今日张松临堂嘲讽,更是明证!”
“还有东州士……”费尚忍不住再言。
“便是东州士,多为外地迁移,却也僧多粥少吧?”庞统忍不住冷笑相对。“区区蜀中,不过四五百万人口,就那些官职,只有极少数人得利而已,多数人只能勉强糊口吧?如今他们家乡多归燕公所制,起二心也是必然的吧?便是有些忠心之辈,却也是因为利而聚集到刘益州身侧,因利而聚,却如何会为刘益州赴死吧?本地人视刘益州父子为仇眦,东州士嫌弃刘益州不能满足他们,便是他们父子一体又如何?刘府君年轻,或许有所作为,但燕公这不是没给他时间吗?大军压境,蜀中自乱,便是沿途关卡险要,熬个一年两载,后方以乱,又能如何?”
庞统言至于此,不再多言。
而费尚满头大汗,张口欲言许久,却是忽然起身行礼:“请二位等我一等,我弟费观、我侄费都在绵竹,我将他们带出来,再求个使者之职,咱们一起北上……如何?”
我是祭祀貔貅的分割线
“杨洪字季休,犍为武阳人也。刘焉时为别部司马……太祖伐蜀,兵未发,洪以焉父子挟东州士欺压蜀中甚,与犍为太守张肃兄弟议起兵呼太祖。肃稍惧,欲待太祖兵临白水,稍阻洪,约三月之期。洪对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必蜀矣。今燕公据汉中,巴郡如丧臂,广汉如失首,而焉父子尽失人心,如丧肝胆,三月或已亡,发兵何疑?’乃自举兵汉安。”《世说新语》言语篇
(PS:"小说"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