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轻轻吻去她所有的眼泪，让她从此以后不再哭泣。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看着鹿鹿脸上痛苦的神色，他最终在心里微微一声叹息，手慢慢松开，滑落她的肩头。

    鹿鹿一直偏着头没有看他，她感觉到了那双有力的大手离开她的肩膀，浓重的气息离开一段距离，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反手抓住门把手，用力往下一压，拉开门闪身而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乔慕安一眼。

    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关，闷沉的声音就像是从乔慕安心里发出来的，沉重无力。乔慕安海站在门前保持着鹿鹿走时姿势，垂眸看着木门，脑海里全是鹿鹿逼着眼睛痛苦的神色，他抬起手摸了摸依旧湿润的嘴唇，下意识舔了一下，有些咸，有些涩。

    乔慕安回到办公桌前，无力地坐到椅子上，视线落在相框上，触到那双日思夜念的眼睛，目光变的幽深起来，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树影朦胧的夜晚，火红的三角梅开得很很茂盛，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大簇大蹙的火红。她就这样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自己，树影映在她身上脸上，一双眼睛泛着光亮，像一束光，穿过昏暗的树影一直照进他的心底，给他晦暗迷茫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那是母亲去世以后，他第一次有这种真正活着的感觉。

    他捏着着那个包装完好的面包，像是宝贝一样轻轻摩挲，即使饥肠辘辘也不舍得吃掉。出生在富豪世家，他见过无数珍宝，但是没有哪一样能比过他手上这个普通的千层面包，那个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一定有人注意到路旁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对着一个千层面包傻笑。

    后来，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那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