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夫人该不该被疼爱?以前我整日呼朋唤友,唯独没有想起过家中娘子,让她独守空房。而后老天爷降下罪罚,让我得了疯病记忆全失。然娘子没有恼我、欺我、害我,依旧尽其全力在官家和家人面前维护夫君。你们去告诉这些小童,以后可以调皮、可以苦恼,但不许为难夫人,被我发现必不轻饶。”
本来是件很普通的事儿,可是又让洪涛触景生情了。公主并没问丈夫是从哪儿弄回这么多小孩子,又要做什么用。
听莲儿说是驸马从慈幼局收养回来的,立刻就忙活了起来,就好像她自己没有思想、没有主张、没有好恶,丈夫怎么想她就怎么想一般自然。
这让洪涛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儿,她们虽然没有公主这么温顺,时不时还会合伙反抗啥的,但本质上基本也是言听计从,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自己的妻儿暂时是保护不上了,就拿公主当个替身吧,反正这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值得自己卖卖力气。
“官人向来如此?”洪涛的这番感慨让富姬和莲儿面面相窥,古人的表达方式更含蓄,就算有爱通常也是写个诗做个词啥的,哪儿有像驸马这般站在院子里张嘴爱闭嘴情。
但直白露骨的表达方式更具冲击力,莲儿的小脸蛋都红了,眼睛里又变得水汪汪的。富姬没有小女孩这般容易感动,但也受到了冲击,想不太明白。
“与得病之前判若两人……我要去禀告夫人,万万不能让官人疯病痊愈,以后不许医馆之人踏入府中半步,太医更不可!”
听到富姬的问题,莲儿突然警醒了,一溜小跑奔向后苑。什么是爱她还不太理解,但驸马现在的状态很好她能肯定。既然好就得保持,还要排除一切影响。
洪涛并不知道家里人怎么看自己,他此时脑子里忙的已经顾不上这些细腻的感觉了。虽然花膏最早也要等到明年才会量产,但前期的准备工作一点都不少。
而且这些事基本全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富姬、莲儿和即将到来的许东来都帮不上忙,比如说对未来农庄的规划和新式农具的开发。
白蜡树和米囊子花都是喜阳喜水的植物,仅在皇家园林里种植,可以雇佣大量劳动力浇灌施肥,一旦大面积普及,尤其是不占用现有耕地时,就无法用如此奢侈的方式来运作了。
洪涛不想也不能成立一个庞大的农垦军团专门种植这些作物,那样成本太高,也太引人注目。一旦花膏在敌国流通起来,西夏和辽国的探子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些东西是从大宋朝廷控制的农垦军队中制造出来的。
那样的话,不仅达不到无声无息消弱敌人国力的目的,反倒会引火烧身,迫使两国联合起来一起和宋朝作对。
他的方式更像后世的农产品预购,洪涛将会以某个行会的名义向有资格的农民提供种植技术和种苗,并派专人不定时进行指导监控。等农产品收获时,必须全数卖给自己控制的行会,不许外流。
到了后世,这叫农产品预购合同,洪涛就是预购方、农民就是预售方。预购方除了种子和技术之外,通常还要提供一部分预付款以帮助预售方购买合适的农具、农药、化肥。
但在这个年代里预付款就省了,因为宋朝社会比较讲究诚信。就像延津桥旁的清风茶楼,可以把昂贵的茶具免费借给客人带走使用,只要按期归还就不会收取任何押金,凭借的就是社会整体信用。
农民们也没有收预付款的意识,他们觉得有人肯提供种苗、技术指导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