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不善的脸,程熙顿时一肚子委屈,咬着唇瓣,垂下了眼睑,乖乖接过碗,一言不发,咕咚咕咚,皆数喝光。
也不知是被热气给熏得,还是委屈的双眼发酸了,她的长睫毛下竟隐藏着点点泪花,让他再也硬不起心肠来责备她。昨晚她安然无恙,也未与盗骊……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长叹了口气,吩咐宫女打来热水,亲自绞了帕子,坐在榻边,为她擦脸,就如同她还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程熙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昏昏沉沉才刚醒来,头也疼,胃也疼,虽然是她自找的,但他也不关心一下,就知道冷着脸训她,于是堵着气,别开脸不理他。
滕紫屹不管她愿不愿意,弓着身子绕到那一边为她洗了脸,又为她理顺了丝缎般的秀发,柔声道,“你是公主,以后还会是女皇,是要君临天下的人。怎能毫不顾忌?你竟还……拖着盗骊一起……简直胡闹!”盗骊是多么自制,多么懂得自我约束的一个人?比他都能隐忍,比他都行事稳妥,竟也能被她带得不管不顾,两人醉成猪一样,毫无防备……万一有强敌偷袭,他又不在府内,其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滕紫屹不说还好,这一说起来,程熙的委屈就变成了怒气,一把推开他,将自己所有的头发全部从他的手中拉扯回来,“公主怎么了?女皇又怎么了?不用生活是不是?每日里都得伪装着,没有悲喜,不知乐忧才好?我不就是想让这一晚上可以过得快一些么?喝醉了就不会寂寞了,也不会难受了。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滕紫屹愣了片刻,转而一股喜悦从心田最深处慢慢渗出,再流淌开来,府中明明有那么多男子,皆是她名正言顺的夫郎,可她却偏要独守空房。心情不好了,也只能借酒买醉。顿时心软了一块,“可也不能喝那么多,难道头不会痛么?”
说起头疼,程熙顿时心虚了,低了下头,揉了揉太阳穴,软声道,“好吧,下次我会克制点。”
滕紫屹嘴角化开笑意,捏了捏她的小手,替她按揉着生疼的脑袋,柔声道,“下回我陪着你喝,定不会让你再这般乱来了。”
程熙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温柔如许的双眼,又是一阵感动,不由也关切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嗯。”
“顺利吗?”
“江随云有备而来,自然不会太过顺利。不过主线已经理清,剩下的细节部分,他们会处理。”
程熙知道他说的虽然轻松,但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能会简单,真心实意道,“辛苦你了。”
滕紫屹摇头一笑。
“我吩咐人给你准备浴汤,你泡个澡,休息会儿吧?”可想而知,他估计又是一夜未睡。说着,程熙掀开丝被,就想要翻身下床。
滕紫屹拉住了她,淡笑,“这会儿只怕是休息不了了。”
“为什么?”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么?
“因为今日府里开客人了。”
“客人?”自从女皇陛下说她重伤未愈,谢绝探访以来,也就那个潇公主打****来过一回,其他连只大点的苍蝇都没飞进来过,今日倒是稀奇了,“什么客人呐?”
“江随云。”滕紫屹的声音很轻盈很淡定。
“谁?”程熙的声音却很浮躁。
“东雍太子江随云。”
我擦。程熙瞬间就不淡定了。这家伙还真敢****来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丫的,竟然日过正午了,“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