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侍女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程熙一直都默声不说话,紫霄院里的侍女也像是滕紫屹一般极其的周到、稳妥、体贴,让人放心又安心,却从不会跨越雷池半步,程熙闷葫芦一般半天不吭声,这些侍女也不会像其他院子的侍女那般讨巧卖乖的逗她开心,哄她说话。一板一眼的,却是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程熙向来没有被服侍着沐浴的习惯,但今晚她脑子里乱的很,确实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紫霄院的侍女们将她服侍的相当舒服。清水出芙蓉后,程熙才在周围侍女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惊艳,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一丝不苟。有侍女为她披上了一件纯真丝的寝衣,然后那名领头的侍女指挥着人帮她更换床铺。
程熙站在屋子里左右看了看,才问,“滕紫屹呢?”
领头的侍女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向她屈膝一福,恭声道,“禀公主,驸马在隔壁的客房。”
“客房?”
“是。”
程熙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那你能带我去么?”
一屋子的侍女都是惊掉了下巴的表情,到底是领头的侍女比较沉稳,没有被程熙太过于客气的话语给完全雷住,她不过怔楞了半秒,便屈膝一福,道,“奴婢遵命。”
而后,她打开了房门,领着程熙绕过了一道走廊,来到了仍然亮着灯火的一个房间前。
领头侍女再次屈膝一福,便退下了。
程熙盯着那扇房门,犹豫再犹豫,徘徊又徘徊,她总觉得今晚的滕紫屹太过反常,如果他们俩就这样各睡一房,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可能又疏远了,到那个时候,再想拉近,或许就更不容易了。
想及此,程熙扯了扯嘴角,对着房门笑了笑,而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客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烛台,滕紫屹靠坐在床上,双手抱胸,目光直视前方,正好对着房门,哪里有要准备睡觉的意思?如果她不来,他难道准备今晚就这样抱着双臂坐一夜?
程熙踏过房门,转身自己轻轻关上了门,而且还动手闩上了门闩。
滕紫屹靠坐在床上的姿势随之僵硬,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当一身素纹碎花白色家居服的她出现在雕着雏菊的门前时,他似乎看到了她在向他抬眸浅笑,风吹起她的裙摆和秀发,风姿绰约,清雅无匹,如谪仙下凡。滕紫屹饶是见惯了她的素雅秀丽,仍难免喉咙一干,呆坐着失神。
程熙内心有些羞涩,脚步便有些踟蹰,却仍是大着胆子上前,安静地走到床的另一边,绕过靠坐在床框上的他,脱了绣鞋,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里床,拍了拍床上那只唯一的枕头,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地躺好,只敢枕上小半个枕头,然后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滕紫屹没有动静,僵硬着的身躯继续僵硬,视线像是追光灯一般追着她,复杂的眸光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她根本就不是真的,而只是他的一个幻觉而已。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任何动静,程熙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了电光石火的半秒,倏地又在闭上,只低声说,“夜深了,你还,不睡么?”
说完,程熙就打算翻个身面向里床,不让他再这么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她,她的头皮都快发紧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