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活十天!”
“……好吧。”那道声音仍是叹气,仿佛这样的盗骊并不是他的少主一般,却仍是习惯性的听从他的任何决定,“那属下这就通知逾轮公子,准备十天后从熙公主府全线撤离。”
“……好。”
……
房门轻轻关上了,盗骊走了,屋内只剩下了被窝里蜷缩成一只虾米状的程熙。
她仍然闭着双眼,是因为不敢睁开,仿佛她只要不睁开双眼,刚刚听到的所有一切就可以当做是一场梦境,一次自己的幻听。
可是,脑子里清醒的神经仍然在顽强坚持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盗骊跟她说过,“有时候真讨厌你的清醒”。是啊,现在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清醒了。
十天!
为什么是十天?因为十天后,西凉山祭天大典结束。从目前收到的有限的情报可知,御景潇和江随云幕后策划的阴谋,启动之时正是祭天大典。盗骊留下来,就是想要为她保驾护航。
只要她能度过那次危机,他或许才能安心的离去。
盗骊,是被江随云逼得,必须回东雍谋划大局了吧?
江随云兵行险招,竟然拿着东雍天大的好处来和西凉建交。如果这个时候,盗骊再不有所作为,东雍便真的成为了江氏的了。
可是想要夺回江山,就必须回到那片江山。盗骊,第一他不得不走。在西凉,留得愈久愈危险,女皇陛下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熙公主府已然并无他的立足之地。第二,他非走不可。在东雍,只有他在前线亲自谋划布局,才能与江随云拼此一搏。
如果最后搏胜了,程熙与盗骊或许日后还能相见。
可若是搏输了,十天之后,便是永别。
她不能留他。
可恨的,就是明知道他即将踏上险地,而且取胜的几率非常小,可是她……不能留他。
她说过,她想让他飞,让他久久被埋藏的才华,让他不为人知的东西可以发光发彩,她说过,她希望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不再需要戴任何的面具,不再需要伪装为另外一个身份,她希望他可以以自己为傲!
哪怕,代价或许是生命。
十天,好吧,就十天。盗骊,我只想说,十天后的再见,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再见。
两行清泪,渐渐渗透纯白绵软的枕头,缓缓流进程熙的心里,流进与盗骊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相处的点点滴滴。
能够遇见你,是我的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