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躯不能伺寝,建文帝到寒香宫来,也只小坐片刻,说上几句话便离开。
饶是如此,这份恩宠,依然令诸多宫妃羡慕眼热。
随着六公主的异军突起大放光芒,梅妃的复宠已在所难免。
这两日,前来“探病”的宫妃忽然多了。冷清的寒香宫,也迅速热闹了起来。梅妃也比往日精神了不少,略敷些脂粉,穿上一袭新制的罗裙,又有了几分昔日的容光艳色。
“女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一身黑色武服格外美丽英气的六公主拱手行礼。
不是女子的裣衽礼,而是男子见长辈的抱拳礼。
梅妃心里一个咯噔,笑容一僵。
建文帝倒是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好好好,朕的安平就该是这样!英姿飒爽,不弱于男儿。”
六公主无声一笑。
梅妃一颗心这才悄然落下,张口笑问:“安平,难得休沐,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跑去哪儿了?”
六公主坦然应道:“听闻父皇赏了谢明曦一匹宝马,我特意去看看。”
原来是去了谢府。
建文帝哑然失笑,随口打趣:“朕赏给谢三小姐的,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不过,比起你的汗血宝马,还是稍稍逊色一筹。”
六公主点点头:“踏雪确实不及黑炭有灵性。”
建文帝:“……”
踏雪听着还算顺耳,黑炭算怎么回事?
“安平,”梅妃柔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薄嗔:“你父皇赏赐你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岂可随意乱取名字?还不快请你父皇给宝马赐名!”
所以说,永远不能小觑了任何一个女子。
梅妃怯懦温软,既不精明也不深沉,不过,却颇懂如何讨男子欢心。
建文帝听了这话,果然笑了起来:“些许小事,不必惶恐。朕既是将宝马赏给了安平,便随安平的心意吧!”
六公主目中闪过笑意:“多谢父皇。”
……
淮南王府。
盛渲昏昏沉沉地趴在床榻上。
为了方便清洗敷药,他只穿了一件轻薄柔软的中衣。雪白的中衣被伤口不时渗出的血迹染得斑驳。
一张俊脸如纸般惨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淮南王世子妃坐在一旁悄悄抹泪。
盛渲昏迷两日,今日高烧才退,到下午时才勉强睁眼,却无力说话。醒了片刻,很快又沉沉睡去。
四皇子今日亲自来探望,遗憾的是盛渲一直未醒。坐了片刻,留下一堆补品才离开。
“别哭了。”
淮南王世子阴着脸,语气里满是焦躁不耐:“太医今日不是说了,阿渲年轻,底子好,养上一段时日就能痊愈。你整日哭哭啼啼地,别人还以为阿渲就快一命呜呼了!”
淮南王世子妃委委屈屈地擦了眼泪,低声道:“阿渲哪来的胆子冲六公主动手。这其中,定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