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夫妻两个也干脆利落得很,先将人领走,再登门赔礼。明摆着愿意继续退让。
前提是,三皇子这个储君,行事不能过分过度。
彼此心知肚明,不必说破。
诸般念头涌上心头,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咽了回去。萧语晗也只得若无其事地接过话茬:“我没生殿下的气。就是这几日忙着照顾芙姐儿,便疏于照顾殿下了。”
谢明曦眸光微闪,笑着说道:“夫妻之事,我不便多嘴。三皇嫂心中有数便好。”
萧语晗微微一笑,扯开话题:“你孕期有六个月了吧!近来胃口如何?睡得可好?”
谢明曦很配合地随之转移话题,妯娌两个,亲热一如既往。
谢明曦离开之后,萧语晗一个人独坐许久,怅然不已。
人活着,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昔日同窗好友,做了妯娌之后,反而不及往日亲密。便如她和尹潇潇,碍着彼此夫婿,见了面说话总有些微别扭。
而谢明曦,素有城府。面上亲热如常,心里的提防算计一样不少。
她能窥透尹潇潇,能勉强摸清李湘如的性子,对谢明曦,却至始至终如隔着一层纱。
……
萧语晗的唏嘘感慨,谢明曦一概全无。
或许是她前世活了数十载,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或许是因她曾看过世上最险恶的人心,对人性的凉薄自私早已深有体会。
三皇子做了储君之后的改变,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离至高无上的皇权越近,人性越容易被扭曲。
权势二字,从来都是世上最烈的毒药。令人沉醉其中,令人忘乎所以,令人无力自拔,也令人面目全非。
盛鸿的退让,必须有底线和原则。否则,最终只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欺凌。
一场不见硝烟的试探,就此了结。
然而,这绝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另一场争权夺利的开始。
连盛鸿都觉憋屈,二皇子会如何?五皇子岂能甘心?四皇子是否真得对皇位死了心?
三皇子能否坐稳储君之位,还尚未可知。
马车在七皇子府门口停下。
湘蕙开了车门,从玉扶玉忙上前扶住谢明曦下了马车。
谢明曦迈步刚进了正门,身后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谢明曦一转头,便认出了来人。这是陆迟的长随,生得一张讨喜的圆脸。
圆脸长随神色惊惶,急急说道:“启禀七皇子妃,大公子命奴才来送信。大少奶奶不慎动了胎气,肚痛不已,怕是要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