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谢元亭差事,谢元亭就告病养伤。这一跤摔得可真是时候啊”
芷兰垂下头,不敢多言,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
俞太后城府颇深,喜怒不行于色。近来却时有怒容
俞家之事,对俞太后无疑是一记重击。宗人府宗正落入汾阳郡王之手,对俞太后更是极为不利。
在宫外的势力被迅速削弱,在宫中的声望威势也在谢皇后逐步的攻势下呈衰落之势。也怪不得俞太后心浮气躁心情恶劣了。
说到底,俞太后不是天子生母。嫡母庶子,互相提防戒备,早就离心。帝后却是夫妻一心,携手对付俞太后。俞太后一个人,如何能敌得过年轻的帝后
忠言逆耳。芷兰再忠心,也绝不敢将这些戳心戳肺的话说出口,也只得保持沉默了。
俞太后忽地张口问道“芷兰,卢公公最近是否常来椒房殿”
卢公公伺候过建文帝,又伺候过建安帝。建安帝在世时,故意磨搓糟践卢公公,若不是芷兰照拂,卢公公根本没命活下来。
新帝登基后,对宫中的老人颇为宽容。令卢公公继续在移清殿里当值。
魏公公是卢公公的义子,对卢公公敬重一如往昔。也因此,卢公公的日子又舒心起来。虽算不得天子亲信,也是颇体面风光的内侍总管。
俞太后此时忽然问起卢公公,意欲为何
芷兰心里一紧,应道“卢公公前日来过。”
俞太后嗯了一声,淡淡吩咐道“你和卢公公私下相见时,传哀家的口谕。令卢公公留意移清殿里的动静,有什么要紧事,立刻命人给哀家送信。”
俞太后在后宫处处安插人手。不过,想在天子身边安插人手,却不是易事。
跑腿送信的内侍容易收买,想收买天子近侍,难之又难。
得了新帝重用的卢公公,又有了可用之处。
芷兰心里不是滋味,却知推脱不得,轻声应了下来。
她的父兄,皆受了俞太后的恩惠。
她早就立誓要忠心于俞太后,上刀山下油锅亦不后退。俞太后要利用卢公公对她的情意,以卢公公为棋子,她心中愧然,却无力拒绝。
说来也巧,隔日,卢公公便来了。
宫中刚发了月例,卢公公只留了一些做零用,其余都给了芷兰。芷兰推之不要,卢公公低声笑道“我赚的银子,不给你还能给谁快收下”
芷兰鼻子微酸,俏脸转向一侧,两滴泪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