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词,是否要公之于众?”
一旦公之于众,俞太后便要背上谋害天子的恶名,也无资格葬于皇陵之内。
盛鸿显然已想过这个问题,低声说道:“不必了。父皇已离世数年,何必再将陈年旧事翻腾出来。再者,此事一传开,天家也没了体面。”
死者已矣,给俞太后留些最后的颜面吧!
汾阳郡王点点头。
“不过,这件事得让几位阁老知晓,俞家两家,也得让他们知道此事。”盛鸿低声吩咐:“此事就由你去办吧!”
汾阳郡王低声应下。
汾阳郡王执掌宗人府近两年。这两年里,汾阳郡王行事小心谨慎。凡事不等盛鸿吩咐,便主动来问询。皆以天子意志为先。
盛鸿也有些意外之喜。
当日挑中汾阳郡王,纯属矮子当中挑将军,颇有些撞运气的意味。没想到,运气这般好。汾阳郡王这个宗正着实做得不错。如今在皇室宗亲里,也颇有影响力。
天子不便说的话,汾阳郡王可以说。天子不便做的事,汾阳郡王可以放手施为。
无疑是盛鸿的一大助力。
就拿白日的事情来说,俞太后纵有千般万般不是,到底是盛鸿嫡母。盛鸿领人前去诘问,免不了要落个不孝的声名。换做汾阳郡王,就无此困扰了。
身为宗人府宗正,行此事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俞太后这一死,便如拔除了盛鸿的眼中钉肉中刺。
……
汾阳郡王办事确实利索,第二日,便去悄然寻了进宫跪灵的几位阁老。
几位阁老年岁都不小了,跪灵小半日,腰酸腿麻。天子仁厚,特意下旨,令所有官员跪两个时辰便歇一个时辰。
这一举措,博得了众官员有志一同的赞许。
汾阳郡王特意前来,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陆阁老瞥了一同休息的官员们一眼,低声道:“汾阳郡王稍候片刻,我们寻个安静之处说话。”
汾阳郡王低声应了。
一炷香后,几位阁老到了僻静的厢房里,一一浏览过目赵院使的证词。
便是脾气最好的赵阁老,也气得双目通红。若不是顾及俞太后已经闭眼归西,早已“老毒妇”“老妖妇”骂出了口。
陆阁老同样怒不可遏,握着证词的手簌簌发抖。
他们俱是建文帝在世时提拔任用的重臣,对建文帝的感情皆十分深厚。当年建文帝离世,众臣伤心之余,心里各自也有些猜疑。只是,无人张口挑破。权倾后宫的俞太后,挟着俞顾两家之威,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建文帝竟是死于俞太后不动声色的谋划之下。
这个老毒妇,这么死真是白白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