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九层。此时她们二人就在妙山塔第九层中,可以俯瞰整个平壤,甚至能越过城墙,望向东南方的无尽旷野。
张玉贞突然轻笑。
“笑什么?”阿依慕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我似乎懂了‘十九’的意思。”张玉贞道,“从我们收到王爷来信,到明日王爷与赵世锡短兵相接,恰好过去十九日……”
阿依慕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道:“这也……太神了……”
张玉贞道:“料敌于先……王爷确实出人意料……”
阿依慕突然问道:“不对!”
“怎么?”张玉贞回头。
“你何时也叫他王爷了?”阿依慕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张玉贞。
“我……”阿依慕的目光下,张玉贞竟一时语塞。
阿依慕站起身来,缓缓走进张玉贞:“莫非……”
“莫非什么……”张玉贞有些慌张的道。
“莫非你也……”
“王妃,福晋,晚膳已经备好了。”采樱的声音在楼下出现,及时的给张玉贞解了围。
用过晚饭后,两女之间的气氛都变的尴尬,但谁都不愿回王宫就寝,全都回到塔楼上守夜。
妙山寺全体僧众聚在大雄宝殿前,彻夜念经祈福,超度将士亡魂。
漆黑的夜空下,只能听得到远处的木鱼声和念经声不断传来,反而让人心境慢慢的平和了。
妙山塔上,仿佛云雾缭绕,经文吟诵间好似不在凡间,远处,平壤城墙上满是巡逻的兵丁,篝火与火把勾勒出了城墙的轮廓。
在往远处看,东南方城墙外,一片旷野,白日时看不到几十里外的大军,但到了晚间,却能依稀看到远处天边的亮光。
亮光分为两处,一处大些,一处稍小,朦朦胧胧间,看不真切。
仲夏夜间,湿气重,远处的火光,也可以漫射到天边,张玉贞和阿依慕都知道那是两军的营寨。
下人们搬来了床铺和毛毯,又点燃了熏香,驱赶蚊虫,但两人全无困意,谁都没有落枕而眠。
漫长的等待后,东方天际渐渐亮起,塔下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早上了……”张玉贞喃喃道。
“嗯。”阿依慕声音有些颤抖。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两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了……”远远就听到内侍的声音传来,张玉贞心里一沉。
那内侍慌乱之极,一路跌跌撞撞的爬上塔来,嘴里道:“不好了……”
“何事!讲!”张玉贞沉声呵道,那内侍在楼下跪下,哭道:“禀……禀……王妃,禀……福晋……”
“快说!”阿依慕语气中已有了森然寒意。
那内侍道:“是……是……昨夜赵世锡派人马袭营……得……得手,六皇子军伤亡惨重,粮草尽毁,已经仓皇后撤……”
“什么!”张玉贞和阿依慕都是一声惊呼,彼此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与不敢置信。
“王爷……败了?”阿依慕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