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看着眼前这座太白楼,想着当年诗仙的豪迈,不胜感慨。今日他本是不想上岸的,可既来了济宁,错过这运河北岸的太白楼就未免太可惜了。
“王公公,这么说来,这酒楼有上千年了?”
李维很是吃惊,这太白楼坐北朝南,十间两层,斗拱飞檐,修的颇是雄伟壮观,但实是看不出有千年历史了。
王体乾摇了摇头“不然,原先那太白楼早是毁了,尔今这座乃洪武爷时济宁卫指挥狄崇使人重建的。”
说完,一摆手,乐呵呵的走在前头,“走,进去吃上一顿,饮上两壶,沾一沾李太白的仙气。”
“嘿,要得要得,沾了诗仙的仙气,弄不好咱兄弟二人也能七步成诗呢。”
李维咧嘴直笑,拉着田刚兴冲冲的跟在王体乾后面。
这一路,他二人跟着王公公真是海吃胡塞了,兄弟两个出了那么多公差,就属这一回最是快活。
“咱们可不沾李太白的仙气,沾的是王公公的福气才是。”
李维这人最会说话,知道这位王公公如今是尚膳监有职事的,听说贵妃娘娘都知道有这人,所以巴结一二只有好处没坏处。
王体乾听了这话,嘿嘿一声“咱家哪有那多福气给你们沾,你们啊是沾的那小案首的福气啊。”
这话半点不假,出京时司礼监文书房的写字太监李永贞,带着一个叫陈默的人找过王体乾,送了对方五百两程仪。
王体乾自是知道无功不受禄,也知此事定和圣旨所牵涉到的魏良臣有关,因而直接问对方的要求。
如果是小节,能办到的,他王体乾一定给面子,毕竟,这魏良臣可是当初他从肃宁带进京的,二人之间有香火情份。
再者,那魏案首也真是他王体乾的福星,自打那次之后,他便走了好运,现在终是升了尚膳监监丞,不枉这些年苦熬了。
所以,能方便的,王体乾自会方便。
结果,对方并无任何让王体乾感到为难的要求,只是请王公公路上走慢些。
这个要求对王体乾来说再是容易不过,皇爷只是叫他去宣旨,可没说几时到。
于是,就顺水人情,走慢些权当游山玩水了。
有五百两银子带着,路上又有什么吃不起的呢。
“卑职晓得魏公公对咱们好,可魏公公人在江南,王公公却在眼前啊。县官不如现管嘛…”李维一脸谄笑。
王体乾知这锦衣总旗素来油嘴滑舌,人却不坏,因而也笑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有前途。”
“客官,里面请!”
说话间王体乾当先进了酒楼,有伙计见来客赶紧过来招待。
王体乾也不看菜,叫伙计捡招牌菜上来几道,又要来两壶酒,坐在靠窗位置便吃了起来。
李维吃了几口很是不错,随口问道“王公公可是御膳房的行家,这太白酒楼的菜可入得了您老法眼?”
“尚可。”
王体乾放下筷子,李维忙替他把酒斟满,坐下时故作不经心的问了句“王公公,陛下对江南的事到底怎么说法?”
王体乾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然后瞥了眼李维,微哼一声“这么多天了,你小子是不是憋的很难受?”
李维讪笑几声。
田刚也放下筷子,有些期盼的看着王体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