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大伴太监王坤商量明日回藩事宜的朱常洵听了门房来报,甚感奇怪,因他和这个李永贞并不熟悉,二者之间也无往来。只知此人当年因得罪王皇后入狱,后来不知怎么得了机缘,叫父皇放出点任到东厂接了曹聚奎的位子。
“孤是否见他?”朱常洵拿不定主意,便问王坤的意思。
王坤想着李永贞如今乃东厂四档头之一,又是司礼太监金忠名下人,不比当年狱中囚犯,福王纵贵为亲王,但对这东厂新贵还是不能怠慢。况这节骨眼李永贞突然来访殿下,怕是有什么事,便与福王道将那李永贞请入。
“李永贞现今颇有权势,殿下即将就藩,于厂卫中人还当多执敬礼。”王坤提醒一句。
闻言,朱常洵点了点头,命人将李永贞请入大堂,尔后对王坤苦笑一声道“孤去了洛阳,怕以后就是杂流小官都能来欺我一欺了。”
此言倒非朱常洵矫情诉苦,实乃事实。本朝祖制种种限制,亲王一旦就藩,便如圈养之人,王府所在文武官吏尽是监视他耳目也。莫说再来一次靖难,便是出府逛个街,都难喽。
王坤能说什么,殿下固然如此,他这大伴也是如此。
想这世上,又有几个嘉靖爷那般的好运呢。
此去洛阳,他主仆二人怕是有生之年再难入京师一步了
李永贞被请入之后便由王府中人引至大堂,未等多久,福王便过来了。
“奴婢李永贞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永贞执礼甚恭。
“李公公快快请起!”
福王快步向前,亲自扶李永贞起身,尔后与李永贞客套几句。
“公公请坐。”
福王示意李永贞落座,又命人上茶。李永贞倒是十分恭谨,称殿下面前无有他坐的位子。
福王便也作罢,按理来说,李永贞纵是东厂四大档头,但也是他父皇的家奴,故而也是他的家奴。客气归客气,有些礼数却是不能失了的。
“不知李公公来访是为?”王坤在边上旁敲侧击了一下。
李永贞忙向福王微一躬身,说道“殿下,永贞此来乃是受魏公公所托,给殿下送信来的。”
言毕,从袖中取出一封用蜡密封的信件递上前。
魏公公?
福王和王坤俱是困惑,不知李永贞所说的这个魏公公是哪个。
拿过信封,福王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福王殿下恭启,落款乃是提督海事内臣魏。不由想起这魏公公是哪个了,不就是母妃和寿宁妹子都称赞的魏良臣么!
说起这魏良臣,福王殿下观感甚是不错,因为这两年逢年过节王府总能收到魏良臣托人送来的礼物,有时候还是妹子寿宁亲自来送。前些日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妖人案,也是魏良臣在父皇那里进了谏言压下,尔后自领了东厂办这专案,若不然任由外朝借此案生事,焉知不会闹出大事来。
若他母妃及外公郑家受了牵连,他这福王殿下又岂能好过。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受益者都是他福王殿下啊。
想那几日,舅舅和外公府上被锦衣卫团团包围,母妃在宫中也是无有音讯,着实把福王吓的魂不守舍。
好在,终是这魏公公还了他们清白。
因而,于公于私,福王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魏公公。更莫说妹妹寿宁常与他这哥哥说那小魏公公的好,母妃每次见他时也时不时的也要夸上几句那小魏公公,说如今她身边的贴心人也就这小魏了。
言外之意自是要儿子不必防着小魏,有甚事都可与他交待。福王对此自是心知肚明,前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