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咱家落个汪直般下场,则这蓬勃发展的特区就是镜中水月喽,这海事大业也必然是做不下去咧。”
魏公公露出苦恼之色,事实上现在京里和南都都有不利他的传言,尤其是前番所判的赵平安案,更让他一下子成了舆论焦点。这人低调些还好,一高调陈年烂谷子事就都被扒出来了,如果不能加以制止,有可能会影响三省联兵之事。这也是魏公公为何没有和联合舰队直接南下的原因,他得把这件事处理好。皇爷那边,光打钱也不行,必须不能让他老人家感到麻烦。
涂一臻不加思索便道应当立即派人调查谣言之事,对那些造谣传谣的人应以弹压,如此可取成效。
“谣言这种东西,如何弹压法?明面压得住,那暗流却是无法抑止的,并且你越是压,这谣言越是弹的狠呐...即使一时有所成效,也是治标不治本。且这强硬弹压,极易使世人更加误会咱家,反而会起反效果。”
魏公公否决了涂一臻强硬压制的办法,这个办法在局部有效,但全面却是无效的。而且耗时耗力,牵涉面太广。他魏公公真要动用厂卫在两京大肆调查,想来科道更要弹劾他目无王法,胡乱拿人了。
“也怪咱,为了办事得罪人太多。自古以来,这想要做事呐,真是太难喽。”魏公公定了一下,看向黄、涂二人,“你二人说说看,这如今,是谁最恨咱家咧?”
“这...”
黄尊素和涂一臻犹豫了下。
“大胆说,无妨嘛。”魏公公摆了摆手。
“定是南都那帮勋贵!尤其是魏国公!”涂一臻大胆道,“公公将溧阳铁矿收归国有一事使他徐家产业损失不小,这魏国公和那帮子勋贵们如何不恨公公,属下以为,这些谣言就是勋贵们搞出来的,目的无非是赶公公回京。”
魏公公先是点头,后是摇头道:“和他们是有关系,但最恨咱的不是他们。”
“那是谁?”涂一臻疑惑了。
“是咱们昔日的师生们。”说话的是黄尊素。
“东林党?”
涂一臻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对,最恨公公的确是东林党。”
“东林党那帮人多为言官为主,这些人好耍弄笔杆,舞文弄墨,文过饰非,无事也能掀起三层浪来,而百姓愚昧,但听读书人所言,便信以为真,因此极易受蛊惑煽动。而谣言人口相传,再加上那些东林文人故意编造的歪曲事实之文,不明真相之人更容易被欺骗。”黄尊素分析道,他本就是东林党人,对东林党的这些伎俩如何不清楚。
魏公公朝黄尊素投去赞赏的目光,历史上,此人和汪文言并称为东林两大智囊,脑袋瓜子自是聪明的很。
“好耍笔杆,舞文弄墨,颠倒黑白,百姓却听他们,原因无非是百姓无有其它渠道知事情真相而矣。”
魏公公负手站起,“咱家思来想去,想要破除东林党和那些恨咱家的人传播的谣言,就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所以呐,咱家想让你二人给咱家办份邸报,专招一些不为东林蒙骗的读书人或者监生之类,为咱明辨清白,在邸报上登载咱这特区的事,咱皇军的事,咱家说的事,办的事。题材不限,可以记录,可以短评,可以杂文......
总之,咱们要用这份邸报让世人知道咱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咱家究竟做了哪些事,这些事是好是坏叫天下人看一看,评一评嘛....邸报办起来后,咱们还要将邸报免费派发给民众,在各地招募专门的读报人,使乡野之民都能知真相,而不是听信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