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樱此时才真的震惊了。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维持了自己冰冷的面孔,敬谢不敏:“多谢了。吃饭就不吃了,叨扰这么久,也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啊?”
宋嘉樱再次按下了电梯按钮,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
她以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道:“你们知道吗,我的钱都是拍戏得来的。”
宋父和宋母面面相觑,然后点点头。
“知道就好。”宋嘉樱弯了弯眼睛,微笑道,“如果我以后拍不成戏了,就没有钱赚,也就没钱给你们打进银行卡里了,知道吗?”
宋母急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干。”
宋父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宋嘉樱,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嘉樱看见了那一眼,只当没看见,任由电梯门缓缓关上。
电梯下降。
原本微弱的失重感在宋嘉樱这里突然无限放大,她眼前一黑,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本以为会一头撞上电梯门,却意外地砸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外衣上冷冽的气味钻入了鼻腔,宋嘉樱不由自主抬起手,紧紧地环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肢。
温度从相接处的地方源源不绝地传来,在这样湿冷的南方冬天里,她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种,仿佛夏天盖着被子开空调的惬意感觉。
有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宋嘉樱闭着眼,咬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为了这种事情流泪,太不值得了。
不能哭。
宋嘉樱张了张口,无声地告诫自己,不值得。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程星北温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宋嘉樱的脸埋在他胸口,使劲摇了摇头。
我没哭。
“我可以借衣服给你挡挡。”程星北又微笑道。
他低头只看见了个毛茸茸的头顶,又道:“胡撸胡撸瓢儿,不难过不难过,北哥给你做蛋糕吃?”
宋嘉樱不答。
“多放点糖?”程星北又提议道,“据说吃糖能开心呢。”
“难道要我做别的?”程星北说着,惆道,“可是我只会做蛋糕,哦,面包也会,其他的就不行了……”
电梯停了,打开了门。
没人上电梯,电梯门十分寂寞地等待了会儿,又关上了。
没有指令,电梯就停在原地,程星北也停在原地,怀里扎着个鸵鸟似的小姑娘。
“呼吸困难了没?”程星北又问。
宋嘉樱已经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一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一种莫名的气味,就透过层层叠叠的衣裳,钻进了她鼻腔。
嗅觉神经紧急分析着随着空气一起送来的气味分子,一刻不停又把结果反馈给大脑,那气味在脑神经中转了一圈,又如实在宋嘉樱的身体上反馈出了反应。
——她脸红了。
那是程星北身上一贯有的味道,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可是宋嘉樱偶尔去他家,就能闻到这样的味道。
原来……他身上的味道,也是这样的?
是因为那房子里是这样的味道,所以他身上染了,还是因为他,房子里才有了这种味道?
小鸵鸟猛地把扎在衣服里的脑袋拔了出来,深呼吸一口:“呼——”
“憋不住啦?”程星北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