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半个人隐在黑暗里,只有从屋里隐约透出的光照在他手上。
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坚定地、跟夜色一样温柔似地唱:-
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全世界的灯都已熄灭-
深吸一口气
要是往常陆延肯定不会这么弹,扰民,肯定分分钟被投诉。
然而这会儿整栋楼充斥着琴声,却没有人说吵,也没人说这磕巴的弹的什么玩意儿。底楼那扇出入门半关,一家一户开门,蓝姐拉开门时发现楼下的住户也都跟她一样就这么倚在门口听。
声音绕回楼上。
伟哥酒醒了一半,他听着点了根烟,站在门口抽两口。
……-
要穿过黑夜-
永不停歇
六楼楼道里。
陆延腿实在是长,占了好几级台阶。
肖珩借着屋里那一点亮光,去看陆延手腕上那片刺青,上头的纹路他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来。
从一片黑里刺出来的七个角,热烈而张扬。
今天晚上外边的夜空确实比平时还亮上一些,从他站的这个地方再往上走几级台阶,只要推开天台门,入眼就是下城区那片无垠星空。
但最亮的那一颗,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