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能为她收心自此专一且情深,于是为了娶到晋懿,他发誓成亲后一心一意对待她,并绝不纳妾,府中的通房丫头亦被他打发走了。
只成亲后两年,初时的心动渐渐褪去,有时候因为官场上一些事,被人请去喝花酒,他见到那些姑娘,心中蠢蠢欲动,只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到底是忍住了。
晋懿怀上思齐那会儿,他被皇上派去青州,那些个官员为了巴结他,送来一姑娘,那会儿他已许久不曾行房事,酒后糊涂之下,便与那姑娘睡了一晚。
事后,自是后悔,命令旁人不准说出去后,也不准备告诉晋懿,自那以后,他每次面对晋懿都阵阵心虚,日子过得并不好,仿若被妻女家庭束缚住了,他怀念曾经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
思宁的出现是他没料想到的,但她长得实在太像自己,他否认不了,便将实话告知了晋懿,晋懿觉得被背叛,失望之下要与他和离,他没有挽留,因觉得自己也做不好一个好丈夫,倒不去放了晋懿离开,双方都得了解脱。
和离后,他只觉轻松,也不管京城里的人如何看待自己,同年少时一样流连于花街柳巷,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快活。
这些年里娘多次提出要为自己再选个妻子,都被他拒了,明明知晓自己收不住心,又何必去祸害人家闺女,他已经对不住晋懿,不想再做错一次,见说不动他,娘渐渐就没再提了。
至于儿子,外面的那些女人他不愿让她们生,都是些不安分的,若真生下来男孩儿只怕会搅得家中不宁,而他也不怎么在意有没有儿子这种事。
他有两个女儿便够了,如今这样有何不好,思齐思宁乖巧懂事,等她们嫁出去,偶尔回来看看自己便好。
宋和允这般想法,老夫人却不同意,先不提得有个儿子给宋和允养老送终,这三房的血脉总不能断就这样断了,就算不是宋和允亲生,从宗族里过继一个也好,这已经是老夫人退了好几步做出的决定。
但宋和允一向胡来惯了,嗣宗礼法都不放在心上,又觉得过继子嗣太过麻烦,人也难挑,若是挑个一两岁三四岁的,谁来养谁来教,等这孩子长大不知要多少年,若是挑个大一点儿的,依照自己这不会当爹的性子,孩子能不能跟自己亲都难说,又何必自找麻烦。
今日一早,便是因为将这些话说给了老夫人听,惹得老夫人动了怒,她这一日日为宋和允操碎了心,还不是盼着他以后有个人照顾,谁知他却不答应仅仅是嫌麻烦。
宋和允忆起老夫人的怒颜,心下叹息,转而问宋思齐:“那你觉得爹该不该听你祖母的话?”
宋思齐便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日后不能常回来,若能有个弟弟陪在爹身边,女儿也放心。”
连女儿都不反对,宋和允还能说什么,他道:“让爹再想想吧。”
宋思齐一下子又怔住了。
他竟然对自己笑了!
宋思齐觉得不可思议,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过去那么多年与百里明砚相处时候的记忆,眼前这人朝自己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俩虽自小便定了亲,只百里明砚大了自己整整四岁,待自己从来都像对待妹妹一样,可他却又不是像堂哥一样会疼爱妹子的那种哥哥,整个人凶巴巴的,一见到她便冷着张脸,笑也不笑,故而她心里有些怕他。
因着百里明砚的这一笑,宋思齐心里面乱得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只她又不敢问清楚,是以胡乱说了句“我先走了”,之后匆匆拉住齐娴的一只手落荒而逃。
留下身后两个少年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