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抖,望过去,原来是大哥来了,撇撇嘴就要下树,谁知手中抓着的一根枝桠突然断掉,脚底下也踩空,整个人没了支撑,猛地往下面摔去。
她害怕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扯着衣裳,但最后,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仿佛跌进了谁的怀里,闻见一股味道,跟爹爹大哥身上的汗臭味极其相似,猛然想到该不会是哪个男人吧,忙推开人自己站稳了。
回头一看,才知是宋家二哥,虽嫌弃那汗味,仍是有些脸红,等心里面平复下来,道谢:“谢谢你啊,宋二哥。”
“没事。”
这时候齐永言赶到,出声就是训斥:“你多大了还爬到树上去,刚刚多危险你知不知道,真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地上,你让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齐娴也有些后悔,不过还是小声辩解:“若不是你喊我,我哪会那么着急下来。”
竟然还敢回嘴,齐永言眼睛一瞪,齐娴脖子一缩,垂下脑袋。
宋衡舟帮着说话:“这也是意外,下次别再爬树就好了,齐大哥莫要再责怪。”
齐永言冷哼:“我哪里在怪她,还不是为她急的。”
齐娴笑嘻嘻挽过大哥的手:“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了。”
这才罢休。
几人拎着满满几篮子杨梅往回走,齐娴走在后面,身后是宋衡舟,想到刚刚他替自己说话,放慢了脚步朝他眨眨眼,又说了声谢谢。
……
在庄子上过了十多日,等着京城里有关自己的话题渐渐沉了下去,宋思齐才回了国公府。
这日,百里明砚的堂哥成亲,请了宋家人,徐氏问宋思齐是否要一同去,她想了想,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她总不能一直避着,再有,他堂哥成亲,他肯定也是在的。
出于这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她点了头。
百里家原是兄弟几个,几年前,百里老夫妻俩去世之后,兄弟们便分了家,百里明砚他爹身为嫡长子,继承了这座府邸,其他人皆分了出去。
今日成亲的是百里明砚嫡亲的堂兄,两人关系甚好。
宋思齐到了户部尚书百里家时,正好听见外头喧天的锣鼓声,她下马车一看,原是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那新郎官穿着红衣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几个骑大马的男人,定睛一瞧,其中竟是有百里明砚,想了想,猜到是被新郎官请去做傧相了,一块儿去接新娘子。
他今日穿了身冰蓝的锦袍,上好丝绸所制,衣袍上绣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系玉,黑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翩翩不凡。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她后,朝她一笑。
宋思齐脸一下红了,仿佛被电着一般,一颗心砰砰直跳,之后转过了头不再看他,牵着妹妹的手随徐氏一同进了里面。
夫人们坐在一处说话,姑娘们则由百里家的小姐专门接待,许是因着有百里明砚这层关系在,她们待宋思齐尤为热情,一见到她便挽了她的手。
被百里桢、百里槿带到姑娘们待的地儿,宋思齐却是在一群人看到陈瑜,自上回端午过后,她便没遇见过陈瑜,一想起那次竟是她害得自己落水,顿时就气上心头。
自己这是专门招惹小人不成,一个秦雪玉便算了,又来了个陈瑜。
只这么多人在,她也做不了什么,于是狠狠剜了陈瑜一眼后,憋着气与其他人说起了话。
而陈瑜自是不可能看见宋思齐剜自己的这一眼,知道端午那天的事被她知晓了,不由默默攥紧了藏于袖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