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做出过分的事情,他都能有更低的底线来包容,于是她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确定,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依旧能原谅。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是以消耗他的爱,来藉以确定自己的价值。
而现在,唐景深一句“最后一次”,就轻易的打破了她长久以来建立的破碎的价值观。
可恨亦或是可悲,她已经无法分辨,支棱片瓦间,她听到了某根弦崩断的声音。
还是要走。
这一次,唐景深的眼中没有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神色淡然,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北京迎来了第一场雪,苏桐提着搬家之后还没有打开过的行李箱,离开了唐景深的家。
——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嘟——嘟——”
苏桐泄气的挂掉电话,雪粉飞扬,洒在她黑色羽绒服和微卷的发丝上,如细腻的盐粉滑落下去。
许一默应该还在飞机上,今晚不知道回不回家。之前的房子早在换工作的那一天就退掉了。
居然无处可去......
北京的天灰蒙蒙的,她微微的抬头,无边的雪粉压下来,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路旁梧桐的枯枝向上伸着,雪沫从其中划过,汇聚在枝杈。小雪细细密密,落在地上还会滚动几下,才化成水。
刹车声响。
苏桐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自己身上的雪粉,中年大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姑娘,是你叫的车不?”
苏桐抬头,一辆黑色的比亚迪停在面前,“嗯!对!”
司机马上下车,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实在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走岔了,多绕了一圈,等很久了厚?”
“没事,没等多久!”苏桐拍拍身上的雪,坐上车,车内暖气充足,有股略微浓郁的熏香味道,司机大叔一屁股坐上车。
“哎呀,今天真是冷死了。”他一边搓着手一边把空调的温度又调大一点,问道,“是去海淀区的长阳小区吗?”
苏桐趁着司机放东西的时候,又拨了一次许一默的电话,还是没有接。
她摸了摸兜里的钥匙,算了......
“换一个地方可以吗?”苏桐问道。
司机只是习惯性的确认目的地,闻言愣了一下,道:“行!当然。”
苏桐报了一个地名,司机的脸色轰然有些不对劲,嫌恶地看了苏桐一眼,一脚油门,“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五分钟后,一辆白色奔驰从唐景深家的地下停车场驶了出来,跟在那辆比亚迪的后面。
苏桐没有想到颜末家居然离唐景深家这么近,她是个路痴,出门仅限于知道目的地,现场查地图才不会丢的地步。
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要提哪条路,哪个小区,所以当司机只用了十几分钟,七拐八拐地把她放到颜末所在的别墅区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有些神思恍惚。
“到了,赶紧下去,就不怕耽搁了你老板的时间?”司机阴阳怪气地说。
苏桐先是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慢半拍的下车,那司机这次连行李都不帮她拿,只等苏桐卸下行李,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来,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一脚油门,走了。
苏桐一头雾水地拎着行李,跟门卫打过招呼,上了一辆四面透风的电动车。
这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