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今年十六了,早在苏州老宅时,说亲的媒婆就已经把老宅的门槛踏破,论家世与学识顾婉不输苏州大宅院里的姑娘们,又是副皓齿蛾眉的好样貌,自然是苏州城里各府大员家看中的儿媳妇。
女儿成婚的大事,秋氏不敢一个人做主,捎心给了顾缨,想让顾缨做个决定。结果二人都怕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又怕苏州离着京城太远,往后婆家待顾婉不好,家人远在千里,顾婉受了委屈。
正犹豫的当口,赶上了皇子选妻之事,秋氏想都没想就求了顾缨,将顾婉想办法送进皇宫,她的女儿不差,秋氏想着若是能够做了皇子的妻子,以后生活在京城,至少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又能与顾缨相互照应,她也能放心些。
可顾婉却不知其中缘由,只一直觉得是父亲欺瞒于她,满心委屈与怨念,秋氏见此更加内疚,顾缨为她周全,她却不能为他解忧。
“恭喜老爷,咱们家婉丫头好福气。”鸾氏素来最会察言观色,父女二人僵持不下,鸾氏见气氛一下冷到了极点,便笑着点了点身边的顾蕴,朝着股婉笑呵呵的指了指,“还不快去给你长姐道喜?”
顾蕴是顾婉最小的弟弟,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娃,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显然还没有弄明今日府上张灯结彩,锣鼓声天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小娃聪明懂得讨喜,料想姐姐定是有喜事,摇摇晃晃的就跌进顾婉的怀里,“长姐!”声音糯糯的,咧嘴笑得甜腻,“恭喜长姐!”
不管鸾氏待顾婉如何,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顾婉还是很喜欢她的三个弟弟的,尤其是最小的顾蕴,正是最好玩的年纪,小身子软软的倚在顾婉的怀里,仰着肥嘟嘟的脸蛋儿,口口唤着长姐,叫着顾婉心都化了,方才那一时的不悦也随之散了去,低头看着顾蕴,眉宇间全是笑意。
“噗。”一旁的顾澈好笑的上前俯身问顾蕴,“三弟恭喜长姐什么呀?”
顾婉抬头看看二弟,二弟逗趣儿的点点顾蕴的额头,顾蕴天真哼笑,“长姐有糖糖吃!”
“哈哈。”顾澈大笑,顾婉听得一头污水,抱起顾蕴,“什么糖糖?”
“都是二弟教坏了三弟。”这个顾澈就是喜欢教顾蕴不学好。顾青背手站在顾婉身边,看着顾婉要上了顾澈的套儿,赶紧再旁搭话解释。
这话一出顾婉更好奇了,拉着顾青追问,“你们偷买糖了?”怎么分她一块?平日里白疼了!
“……”顾婉在顾青眼中素来机警,他们这个二弟顾澈,平日胡闹惯了鬼主意也多,顾青本以为一句话提点下顾婉,顾婉就能明白顾澈这是故意让顾蕴向她讨喜糖吃。结果,顾青还是低估了美食在顾婉心中的分量,一提到有糖,哪里还有功夫去想顾澈是不是设计于她?
“哈哈,长姐还是这么嘴馋!”那头儿的顾澈到底忍不住,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上气接不上下气的,“你这糖,岂是我们三个人敢偷买的?”
顾澈比顾婉小四岁玩心重,本想着连楚文轩也要拽出来一处调侃调侃,可父亲还在堂上,当着顾缨的面儿,顾澈还算是收敛,话说一半隐了后半句,打眼诡笑的盯着顾婉,顾婉即刻明白了个中含意,绯红了双颊,嗔骂道:“呸!什么你都好意思教!顾蕴来,跟着长姐玩,你二哥坏!”
“哈哈。”顾婉娇羞,顾澈鬼计得逞别提多乐呵儿,一屁股坐到鸾氏身边,“娘,你看长姐还知道害羞了呢。”
鸾氏腻了顾澈一眼,转头笑对秋氏说:“姐姐莫怪,澈儿也是高兴。”
秋氏瞅着几个孩子嬉笑打闹,冷清的正院儿也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