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派人招来本地土人,想要问出这里距木骨都束还有多远,又该向哪个方向航行,不过言语不通连别人的名字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只在他将手指向脚下踩着的土地时,勉强听原住民说出一个词汇。
“黑打布。”
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么好听,林凤不但给这里改了名字,还要让原住民也改名,从各地村庄弄来十几个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让海盗们教他们说明朝官话。
“从海图上向西走应该是一片大陆地,这很热,我等并未偏航太远。”
林凤光着膀子,脑袋上歪歪斜斜扣着斗笠,在搭出的草木棚屋里指着桌上海图向手下几名船长道:“非洲还在西边,我们必须要找到木骨都束,古籍上说,此国盛产良铁——有铁就有兵器有铳炮,此时我等首要之事,为派遣最快的飞鲨,向西航行寻找陆地!”
“岛上的人也不要闲着,修造屋舍筹备防务。”
一片崭新的土地,林阿凤将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以绸布系着,带着胸中满怀激荡拍手道:“我们在此大干一场!”
几名早已称名于南洋的海寇头子各个颔首,唯有李茂露出思索神情,左顾右盼后皱眉小心问道:“林佬,听你意思,没打算返航回去?”
诸多首领也反应过来,林阿凤的意思是要在这边筑城设港,不是一年半载不打算回去,而是从头到尾没提到过回闽广这茬,引人面面相觑。
其中施和最觉得无所谓,他心里和林道乾比较像,对明朝官吏充满着不信任,对他来说离南洋、西洋越远越好,如今这个地方正合他意,笑道:“听起来首领是不打算回去了。”
“诸位雄威海上,于国中沿海兴风作浪,我等聚集之前,哪个没攻陷过坚城巨郭?尔等难道就打算做一辈子海寇?陈帅说过一句话,让林某一直记挂,他是唯一一个把咱这些海上巨寇也当作大明子民的朝廷大员。”
“他说我大明诸多海上豪杰,除了被打死的曾三老没一个死在海上,不是死于内讧,就是年老力衰心生迟暮之时上岸被朝廷擒杀了。”
“我等虽不过万众,却全民皆兵,兼大舶重炮,海外满者伯夷者不过数千人亦敢称国,我等攻城略地所向无敌,难道还不能称王吗?”
“称,称王?”
这就太夸张了,几个海盗首领面面相觑,这就太夸张了。
他们的船队虽大,战力虽高,汉人却才不过四千余,几百个倭人,上千吕宋、马来人、缅甸人,还有途中收编、掳掠来的莫卧儿突厥、萨菲波斯以及葡萄牙人,这么一支编制混乱的亚洲海盗联合舰队,能顾住内部纷乱的派系就已非常勉强,现在说要划地称王?
确实太有吸引力了!
李茂气势矮了三分,说话也不敢那么随意,面上苦涩地像个老农,道:“这太草率了,别人不管,咱闽人广人,哪个做王?更别说还有其他诸国人,各个船头,建国称王谈何容易?”
林凤的话中意思在场没人听不懂,现在肯定是要林凤称王,他手下汇聚着所有福建海盗,其部下庄公还掌握一支悍不畏死的倭寇,一家独大,而且名义上也是闽广海寇总首领。
但问题在于其他首领都不是福建佬,李茂、苏大、施和,都是广东人,就连汉人之间的事都弄不清楚,更别说言语不通全靠勉强听命行事的别人了。
施和瞥了李茂一眼,道:“林佬要称王不难,兄弟一个响头拜这你就是大王了,但然后呢,不回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