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格兰维尔慢慢摇着头:“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刚进公司那时候的样子。很精神,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了干劲儿。现在……你明显比以前变懒了,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人都是会变的。”安德森笑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严格来说,不是我们变了,而是掌控公司的那些人变了。”
格兰维尔知道安德森指的是公司股东:“你应该理解他们,投资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作为股东,他们有理由要求得到更多的利润。”
“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安德森坦言:“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冲在前面,替他们赚钱的人有多么辛苦……不,应该说是艰难。超级市场之所以能够盈利,不外乎是商品种类繁多,顾客群体庞大。想要长久的维持下去,源源不断的广告投入和不定期优惠活动必不可少。格兰维尔,你知道那帮家伙有多么贪婪,他们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钱都装进口袋。我对公司的汇报制度真是厌烦到了极点。无论做什么都要上报,哪怕折扣降低一个点也要的到总部的同意。那些股东呢?每次开会都在为了利润喋喋不休,他们对财务报表上的每一个数字都要追问到底……没错,这是他们的权利。可是我们呢?在他们看来就是出气筒,就是拿着钱理所应当按照他们要求办事的人。他们永远不能体会到我们的困难,只会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好,没有给他们赚到更多的钱。”
格兰维尔碧蓝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疑问:“所以,你不想干了?”
安德森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有这个想法。不过我还会在家乐福呆上一段时间。一年,或者两年,我想换份新工作,换个更好的,朝气蓬勃,而不是死气沉沉的环境。”
格兰维尔笑着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概还是会来到华夏,开一家制鞋厂。”安德森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不太好意思地笑道:“我的亲戚在罗马经营着一家鞋业公司,我对华夏的未来经济很看好,这里有很多我感兴趣的东西。我需要一份工作,也需要一个让我感到愉快的环境。”
格兰维尔沉默无语。
良久,他才举起咖啡杯,冲着安德森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
贺莹给谢浩然买了下午四点钟的飞机票。
沪州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了结,剩下一些也在贺莹的能力范围之内。谢浩然必须尽快返回燕京,安排灵玉橘在新开超市的销售事宜。
行李箱敞开着,谢浩然拿起电动剃须刀,塞进箱子侧面的挂袋。
王倚丹是个很不错的未婚妻,她会细致体贴帮着收拾。但是个人私用的物件就不太方便交给她来处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是贺莹的号码。
谢浩然拿起来接通:“什么事?”
贺莹的声音与平时区别很大,听起来有些紧张:“掌门,有人要见你。”
“又有人要见我?”谢浩然被她这句话逗得想要发笑。好几天了,只要接到贺莹的电话,她张口第一句总是“掌门,有人要见你。”
“是个女人。”贺莹在电话里补充了一句。
谢浩然漫不经心地问:“说清楚些,什么女人?”
“她说……她来自龙虎山。”
……
几分钟后,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子走进了办公室。
二十多岁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