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丁婆子就起来做了一碗鸡蛋面,放上一点点辣子,吃得宋重锦额头都冒出来一层细汗,浑身热气腾腾的。
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王永珠和张婆子不能亲送,只能将人送到了院门口。
宋重锦握着王永珠的手:“外头冷,你跟娘快回屋去吧,放心吧——”
说着转身就走,大壮和小壮抱着行李跟在后面。
王永珠和张婆子看着宋重锦的背影消失在甬道拐弯处,好半天,才扶着回了院子。
到前院,宋弘已经等着了,又勉励了几句,才派了宋五将宋重锦给送到了贡院门口。
宋五身为宋弘身边的贴身最信任的亲兵头领,这些年替宋五啥活都干过,可这送考生赶考还是第一次。
又兴奋又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前面排了一长条,就想去找熟人,插个队好早点将大公子给送进去,这在外头岂不是白白受冻?
宋重锦忙给拦住了,说实话,这贡院里,一进去就得三天,闷在那小号间,还四处漏风,味道又不好闻,还不如外头呢。
没奈何,宋五只得抱着行李跟在旁边,慢慢的往前面挪动。
才排了没一会,就看到了熟人,顾子楷也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宋重锦,眼睛一亮,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两人寒暄了两句。
因着怕考生们夹带小抄,衣服都不能穿夹棉的衣裳,只能多穿几件厚一点的素色的衣裳,还不能绣花。
王永珠她们有了经验,给宋重锦穿的衣裳,里面是柔软贴身的厚棉布,外面用从寒冷的西北方那边的毡毛料子裁剪做成了衣服,虽然颜色不好看,可防寒保暖。
这还是王永珠从张银保那边商行里寻到的好东西,这些东西在西北那边寻常,普通牧民都穿这个,不过摸上去粗糙,又是那种羊毛的本色,看上去就有些脏兮兮的,除了本地人,还真没人爱穿这个。
张银保的商队因着一路吹风淋雨的,倒是觉得这个不错,也就带了一些回来,本以为京城也会受欢迎的。
只是这个价格不低,买得起的嫌弃它不好看,想买的这个又太贵了,还不如买点棉花絮上做棉袄穿呢。
因此就积压在仓库里,无人问津。
还是王永珠因为要给宋重锦制衣,才想起去问了问,被人给翻出来送到了王永珠这里。
王永珠要给钱,那掌柜的死活不要,只说本是不值钱的东西,积压在仓库里没人要,哪里好意思要钱。
王永珠听了,想了想,给宋重锦裁好衣服后,又将那掌柜的喊进来,给他看了看,然后示意他也将那剩下的毡布都给裁成衣服,专门卖给那些要参加会试的学子们。
果不其然,那掌柜的回去还真就听了王永珠的话,裁剪了好些衣裳,使了法子,让人穿给那些学子们。
学子们本来是瞧不上的,可有人试穿过,果然觉得暖和,立刻就掏钱买了下来。
这春闱这么冷,穿得太多,行动不便,只怕胳膊都伸不直,怎么写字?
穿得太少,冻得跟狗一般,握不得笔,也写不得字。
难得这毡布衣裳穿着又保暖,还轻便,就算价格不便宜,可这事关以后的前途,谁还会吝啬这么点钱?
因此倒是都乐意掏钱买上一两件穿着。
没几天,那积压的毡布就被一扫而空了,还有好多没买着的,忍不住后悔不迭。
今天参加春闱的学子们,十个人里就有那么两三个都穿着毡布衣裳。
顾子楷和宋重锦自然也没免俗,两人互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