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坏事的?”夏兰轻声回答,“姑娘不是心仪大公子许久了么?如今夙愿得偿,理应高兴才对啊。”
“是该高兴的,”殷月轻轻的点点头,唇缝里却流露出一声叹息,“可我这心就是落不到实处,你说,我真能嫁给他么?”
“姑娘,”夏兰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陛下赐的婚,谁也不能阻止您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赐婚,”殷月嘴角勾起来,“对,我与他是赐婚,他就是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丢开我。”
夏兰见她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有心想宽慰几句也说不上话来。
这次,宰相府大公子救了在东宫击退刺客,救了当今太子,陛下陛下龙心大悦,当即就要给宋辞赏赐,奈何大公子不要赏赐,只求一纸赐婚诏书,说是心悦定远侯家女子,想将人娶进门,皇上听闻,当即就决定给大公子赐婚,在小女儿安平公主的提示下,将殷月赐给了他。
可天知道,大公子跟定远侯嫡女从未有过交集,更别提对她萌生情意了,这一点,夏兰不清楚,殷月却是一清二楚。
夏兰说,这宋大公子恐怕是默默对她用情,被她的才华折服,等时机到了才会请旨的,但殷月却不这样认为。
她曾经有幸见过宋辞一回,是在去岁的灯会上,宋大公子以一人之力,得到了花灯会上最好看的孔雀开屏灯,那时他虽戴着面具,可周身的风华怎么遮也遮不住,事后,殷月在庶妹殷茶的屋里曾看到过那盏灯,她还好奇的问过那盏灯是何人所送,一向张扬的殷茶脸上划过一抹羞涩,久久说不出话来。
殷月当时就知道,那盏灯是男子送的,但究竟是谁,却是不清楚的。
再后来,有一次,她在花朝节上遇上了几个嬉笑的儿郎,其中有一个正在调侃另一个身穿白衣,风姿卓越的年轻人。
“听闻宋兄在花灯会上,一举拔得灯会魁首,真是教人艳羡,不知诸位能否到家中一观这花灯究竟?”
“恐怕要令诸君失望了,”那白衣公子歉意的回复道:“这花灯我已送给有缘人。”
众人啧啧称遗憾,话题却被转移到送给了什么样的人。
年轻的贵公子眉目扬起来,露出淡淡的笑容,“一个特别的人。”
殷月到现在都还记得宋辞的笑容,很淡,但眼睛很明亮,就跟坠入了星河一样美好。
她的一颗少女心,也自此落在了他身上。
及笄之后,殷月最想嫁的人,也是他,他是太子最好的友人,是才华横溢的上京名贵,可以说是所有未出嫁姑娘们心目中的最佳择偶人选。
但他心里是藏了人的。
殷月比谁都清楚他和殷茶之间的微妙,但是凭借殷茶的庶女身份,想要跟宋辞在一起,那简直是登天之难。
宰相府不需要一个庶女为儿媳,凭殷茶的个性,也不愿做宋辞的侧室,这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宋辞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救了太子,从而提出了赐婚的请求,他想要的是殷茶,可是赐婚下来的却是殷月。
殷月早年同皇帝最小的女儿安平公主见过一面,也便成了手帕交,安平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早就发现了殷月对宋辞的喜爱之情,满心只想帮助殷月达成所愿。
在宋辞提出要娶定远侯女儿时,安平故意装病,让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终止了和宋辞的谈话。
第二天,宋大公子要娶定远侯嫡女的消息传遍上京。
在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