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道,两旁葱木树林早已凋谢,远处山峦,翠色中映出一抹沧桑孤寂,伴着寒风,层层晃动。
萧瑟寂寥,只余滚滚车轴,马车直往前行,拐过转角消失不见。
大齐最年轻的内阁首辅,空悬的内阁,已无权利的内阁,一夕之间,翻天覆地。
秦云舒扬起车帘,望着空荡荡的大道,视线停留处,淡然冷寂。
沉稳脚步声响起,她才移转视线,他在这,在她料想中。
“舒儿。”
轻唤出声,秦云舒低头朝他缓缓一笑,手随即伸出车窗,抚住他的脸。
“冷不冷?”
郊外风大,寒风冷冽,外袍下,只一件单衣。
萧瑾言没有回话,扬手覆住她的手,探了下她的手温,心随之放下。
“瑾言。”
忽的,秦云舒唤了他,随即看向远处,视线悠远深长。
“柳州路远,我和你一样,目送他一程。”
说罢,她收回视线,手在他脸上一捏,“上来,我们回府,今日你总不忙了?春年到现在,你忙出忙进,都没怎么好好在家。”
话中几近斥责,颇有几分女主人的姿态。
萧瑾言笑了,退后几步拍拍疾风的脑袋。
不一会,只听一阵马蹄,疾风顺着原路自个儿先回。
很快,萧瑾言上了马车,长臂伸出习惯性的搂住秦云舒。
偌大的世间,他欢喜的,只此一人。
如此安静的搂住她,足矣。
车头调转往城门去的那刻,秦云舒依偎在他怀中,和以前一样,手揪着他的领子,随意把玩。
“我几日没过问你,你就开始乱穿。里衣太单薄,我给你备了好几件,加了绒毛,增了厚度,耍威风不穿?”
说着,她揪起一团单衣,“瞧瞧这衣衫,早春穿都凉。”
萧瑾言被一通训斥,只觉的心里暖暖,而后握住她的手,“夫人,下次不敢了。”
不解释缘由,他在兵中巡视,作为将领,也要时时刻刻练习。
久而久之,哪怕单衣,也会出层层的汗,十分不便。
一些校尉和都尉,这种天,都是光着膀子练,他以前也是。
自从成婚后,她耳提面命,这般做时,他总有几分谨记。
从京郊到侯府的路上,两人再也没谈谢运之,谢家的任何一个字,包括皇上周国,只字未提。
当车马停在府门前时,秦云舒刚下来,就见旁侧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她不熟悉。
但从车厢纹路上看,是周国的。
周老国君已走,姜对雪死了,现在来侯府的,只有一人,周无策。
唯有他,仍留在大齐。
不多时,骨节分明的手扬起帘子,然而,她却听到了女子嬉笑。
“云舒!”
欢喜连连,特别熟悉,楚琉璃。
秦云舒眸色一变,真没想到是她,大白天的,周无策竟堂而皇之带楚琉璃过来。
就算周老国君走了,即便时日无多,他回周国,很可能就要即位。
“定北侯夫人,唐突了,这丫头偏要来,我拦不住。”
“瞎说什么呢,我答应过云舒,过来瞧她。”
话落,她挣脱周无策的手,一跃而下,登登登跑到秦云舒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