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转身走出花丛,明珠脸上的平静立刻就破裂了,伸手捂着手背上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疼得她眼里泪花直冒。
满月皱着一张脸,手上拿着那把伤她的剪子,担心的问:“娘子,您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明珠皱了皱发酸的鼻子,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而且她最怕疼了,小时候磕着碰着都能哭好半天的。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的面前,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手心布着一层薄薄的茧子,看上去就有一种十分有力的感觉。
明珠抬起头,眼里还有氤氲的水汽,一双眼眼角发红,在白皙的脸上像是半放的桃花,妖而艳。
周洵一瞬间有些晃神,见明珠没有把手交出来的倾向,直接伸过去抓住她的手,拉着人往外走,一边无奈道:“既是痛,就别强忍着。”
看她脸都白了,却还不肯示弱。
明珠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手,可是周洵握得不紧,但是却根本挣脱不开。
周洵微微转过头瞥了一眼她胸前流血的手,道:“仔细把伤口弄更深了。”
明珠鼓了鼓脸,没再企图把手抽回来了。
花园里种着两棵石榴树,此时石榴花盛开,火红一片,虽然这儿的花园花匠并没怎么打理,可是这两棵石榴树却开得极艳,压得枝头沉甸甸的。红色的花瓣随着风簌簌落下,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的发、肩头之上。大概因为今日是三娘的大喜日子,周洵换了一身绛红色福纹的长袍,一身轻笼的寒意消融,不再那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了。
明珠被他牵着往前走,只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一片灼热,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她,还从未和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
绿珠等人走在他们身后,只觉得眼前的两人,红花相伴,落英缤纷,才子佳人,宛若一对璧人,美得像幅画。
走出花园,石径两旁种着的是高大的梧桐树,上边鸦雀蹄鸣,拢着晨间湿润的轻雾,像是蒙着一层轻纱。左手边怪石嶙峋,假山成列,一座凉亭伫立在假山之中,八角之上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将铃声带了很远。
明珠忍不住想,经常听到的铃铛声,原来是从这儿传来的啊!
抿了抿唇,明珠看着他们走的方向,有些疑惑的问道:“大表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周洵走在前边,身下长袍袍角翻飞,他没有转过头来,语气淡淡的道:“去我那里。”
明珠猛的停下脚步,瞪大眼睛问:“去……去你那儿?”
“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这伤口需要处理。”
“不行!”
明珠连连拒绝,一边不着痕迹的将手使劲的往外扯,一边道:“我这不过是小伤,我屋里也有金疮药,我让绿珠她们给我包扎就可以了。”
男女授受不亲,她一点都不想和定国公府的男人扯上半分关系,特别是这位无比出色的大表哥。若是被人瞧见她去了周洵的院子,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了——唔,力气好大,被他抓住的手根本扯不出来!
周洵转过身来,皱了皱眉,他若有所思的道:“的确,男女授受不亲,是我孟浪了。”
明珠:“···没,没有这回事,我知道大表哥对我也是一番好意。只是,这点伤,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周洵被她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逗笑了,嘴角微微上翘,他指了一边的凉亭,道:“你既然有所顾忌,那不如我们去那吧。我让道生他们去拿药来,如此,你总不会担心名声被